第27章 去医院探望邵霆玉
待林金蔓养好脚伤,邵霆玉伤势大好,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了。
这日邵夫人一早就熬好了汤,带了霆珍和金蔓去医院看邵霆玉。
那帮绑架他的匪人也并非什么帮派,只是一帮不成器的流寇。
因其中几人出身行武,都练过些拳脚,身上都有那么两下子,原计划想的是趁着庙会人多,绑个富家公子或小组,勒索点赎金回老家过年,谁知竟绑到了邵霆玉和林金蔓。
人一绑回来,这伙人就听闻街上到处戒严,又听说是邵氏属地总司令家公子被绑,心知惹下大祸,也不敢再勒索,只自认倒霉,将邵霆玉和林金蔓丢在那破院子里,一帮人趁夜逃往沙城城外,没想还没到城门口就被巡逻的巡警逮个正着。
几人被抓后,还没等审问,一干人等就将罪行招了个一五一十,邵霆玉直接下令将带头的两个斩首示众,并在沙城城门外的护城河边暴尸三天。
林金蔓在报纸上看到此事的报道,心中骇然。
虽早知邵霆玉并非什么慈善之辈,但看到他对两个为首绑匪的处置如此狠厉,心中不免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一行人坐着汽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圣约翰医院。
这是在破院杂物房分别之后,二人第一次再见。
林金蔓带着霆珍,跟在邵夫人身后进了病房。
这是圣约翰医院里上好的一间病房,有单独的起居室和洗漱间,屋内沙发家具之类的也很齐全,再看坐在床上邵霆玉,人消瘦了不少,虽眉宇间还是一幅清冷的模样,但看神情气色倒是恢复得不错的。
林金蔓看他这幅模样,实在很难将当时那个凶狠的野狼困兽和眼前的这个安静少年联系起来,那英挺面容中的凌厉让她不禁暗自揣测,如果自己有朝一日得罪狠了他,不知他会如何?
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自己不过借住在邵府,最多就是见个面打个招呼的交情,哪里有机会能往狠里得罪了他?
胡思乱想间,只觉邵夫人在摇着她的手臂,忙回过神来,只诧异地望着邵夫人。
邵夫人玲珑一笑,说:
“你大哥问你脚上的伤呢。”林金蔓忙望向邵霆玉,温婉一笑,说:
“大哥有心了,我脚上是小伤,不过养了几日就全好了。”
邵霆玉听她这样说,清冷的眉宇间似乎是舒展了一些。
到中午时分,邵司令也来了,此时正逢查房的大夫在询问邵霆玉的伤势。
邵司令听了许久,仍是不放心,拉着大夫问了好几个问题,顿了良久,又大声叹了口气,仿佛斟酌了许久似的,突然脸色惨然地问:
“大夫,我这儿子年纪尚轻,还未曾娶妻生子的,这腰上受伤可大可小……我老汉如今只得这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给邵家传宗接代——”
此话一出,有人面色尴尬,有人掩面偷笑,那邵霆玉更是面色大窘,按捺不住阻止道:
“父亲!”
那大夫听闻则爽朗一笑:“邵司令请放心,令郎的伤只在肌肉,并未伤及脏器,只因失血过多,所以疗养时日久了些。我看令郎恢复的程度,身体底子是极好的,以后为您开枝散叶绝对不成问题。”
听到这话,邵司令遂放下心来,就连邵夫人也长吁了一口气,只那邵霆玉面上讪讪的,没有一点好脸色。
林金蔓倒是听得胆战心惊,她心知肚明,此次邵霆玉受人挟制受伤,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然凭他身上的功夫,放倒那一帮人只是时间的问题,偏偏自己当时像个傻瓜一样杵在一旁,让他分了心,给了那帮匪人可乘之机。
如若真因为这伤势让他断了男子功能,影响邵家子嗣,只怕自己以死谢罪都不足以抚平内心的愧疚。
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抬头去看邵霆玉。
没想他此时竟也是定定地望着自己,那目光里说不清是愤恨还是别的什么,那一抹黯色只看得林金蔓心里一紧,后背渐渐地渗出一层密密的细汗来,心想他这狠厉的性子,莫非是怪罪了我……
于是强打精神,朝他微微一笑,没想他眼睛向旁处一瞟,竟像是没看见似的,脸上的厉色倒是好似散了一些。
邵夫人对着病房里的护士还有邵府特意留下来的几个佣人又是好一顿叮嘱,才依依不舍地带着林金蔓和邵霆珍离开。
回到府里,已近黄昏,一行人刚进院子,管家鲁先生急急地迎上来道:
“夫人,老太太今日不太好。”
邵夫人眉头一皱,赶忙问:
“怎么了,请了大夫来看没有?”
鲁先生叹了口气,回禀说,上午她们刚出门,老太太就嚷胸口闷得慌。
这本来是多年来的老毛病了,只是邵霆玉受伤的事到底是没瞒住,虽然当时得知邵霆玉已然性命无忧,但老太太毕竟只得这一个孙子,还是受了老大的刺激,当时就差点晕厥过去。
邵夫人好一顿慌忙,又是按人中,又是灌参汤,还立马请来了圣约翰医院的西医吕大夫,好歹给缓了过来。
这些时日就断断续续地时不时地犯病喊胸口闷。今日也是如此,好在吕大夫长期给老太太看病的,用了些药,缓过一阵也就恢复如常了。
听闻老太太并无大碍,邵夫人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又问:
“吕大夫怎么说,可有什么好的法子治根儿的?”
鲁先生在邵府当差多年,办事向来周全妥当,回答道:
“吕大夫说,老太太年事已高,治根是难的,不过可以想法子缓解痛楚,让老太太不那么难受。他推荐了沙城妇女医院的王博士,是M国留洋回来的女博士,最擅长妇科和老人心口疾病的。只不过王博士向来不上门问诊的,只能我们上门去,吕大夫已经给我们写了帖子,让我们明日可拿着贴子去找她。”
说完将吕大夫写的帖子递给邵夫人,邵夫人接过帖子,点点头:
“这王博士我听人说过,出身杭州的书香世家,年纪轻轻就拿了美国的医学博士,医术医德口碑都是极佳的,明日里你同我先去拜访,看看她如何说。”
说完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迟疑地说:
“唉呀,不过我每日早上还要给伯宽炖汤送去,这眼看慢慢好起来了,也是不能耽误的。”
鲁先生赶忙说:
“夫人别忧心,这事儿我吩咐张婶和老张去吧。”邵夫人听闻仍旧是一脸愁容:“这事儿交给别人,我总归是不放心的。”
说完有意无意地往林金蔓那边看了两眼。
林金蔓看邵夫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中似有隐隐的期待,便义不容辞地说:
“如果姨母放心的话,这事儿就交给我吧,您把熬汤的方子交给我,我每日给大哥熬好了送过去。”
“唉呀,交给你我自是放心的,只是你脚上伤才好,怎可奔波劳累?”
邵夫人还是心有不忍,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的。
林金蔓赶紧说:“我脚上本是小伤,早就好利索了。大夫也说要多活动才好完全恢复的。以前我也常给母亲和祖母熬汤,姨母就放心吧。”
听她如是说,邵夫人也不再坚持,只握着她的手,心里说不出的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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