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儿子被安抚住了,花静问起家里的事,“你爹怎么没来?弟弟妹妹呢?”
“这两日没看到爹,祖母说爹回祖屋去了,弟弟妹妹被祖母拘在家里,说是天寒地冻的就不出门了。”
虽然花静也没想让儿女来这吃苦头,可这话由那老虔婆说出来就怎么都觉得不对味,正要叮嘱长子几句,就听得长子道:“外边冷,我先回去了,娘您就继续守孝吧,等下葬那日我会过来的。”
“……”花静不敢置信的看着长子拢着披风上了马车,没有问她一句冷不冷,没有一句关心,更没有说留下来陪她的话,他一个小年轻说冷的时候可有想过他娘已经年近四十了!
花静打了个冷颤,双手环抱住自己,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她抬头看向花家门楣,恍惚中好像看到年轻时的自己从大门走出来,身后跟着三个弟弟,一口一声的叫着长姐。
只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徐英就站在棚子后边,把两母子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回去复述得一个字都不少。
花芷听着,去给祖母多烧了一些纸,您等着看吧,没有人做错事不用付出代价,您别心疼她。
停灵已经进入第七日,花家一众人也都疲惫不已。
花静更不用说,不过几天时间就瘦了几圈,老了许多不说,头上竟还冒出些许白发,落在有心人眼里纷纷赞她孝心可嘉。
虽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可花静也没有解释,苦果她吞下,这些赞美她自也受得起。
清晨第一场法事,花芷跟着法师念了一遍往生咒,一张张纸钱慢慢烧着,印得她脸色多了几分红润。
梵音渐渐停下,她领着弟弟妹妹向法师见礼,一众法师们纷纷回礼,态度上完全将她当成了一个当家人对待,无半分怠慢。
如果说一开始礼待她是看在般若法师的面子上,几天下来看着花家在她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平平稳稳没出一点差错,他们打心底里的认可了她。
柏林亲自领着一众法师去用早膳,花芷看着弟弟妹妹们一个个神情萎靡,心下也不落忍,“刘香,去和拂冬说一声,让她做些小孩子爱吃的东西,守着些规矩做。”
“是。”
“苏嬷嬷,安排他们去歇一歇,等吃了东西缓过来了再来。”
苏嬷嬷示意姑娘公子各自的丫鬟小厮过来扶着人走了,跪到花芷身边轻声道:“大姑娘您也去歇歇,这里老奴来守着。”
“无碍,我昨晚休息好了。”虽然只有两个时辰但也够了,她最近睡眠不多,也不怎么好,脑子里那根弦绷得太紧了。
苏嬷嬷看她缓慢的烧着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也不去打扰,歪头悄悄抹了下眼角,拿了纸钱来跟着一起烧,老夫人富贵一辈子,去了地底下可不能没了银钱用。
花芷在脑子里翻着这几天记下来的一本账,可越翻心越凉,花家这么多姻亲故旧,除了她外祖家朱家和祖母的娘家秦家都来得大张旗鼓,竟然大多数都是让管事来代着上了一炷香。
人走茶凉,人走茶凉,可这凉得也未免太快了!
花芷闭上眼,韩信能忍胯下之辱,她也忍得下这口气,山高水远,走着瞧便是!
吃了些热乎乎又好吃的东西,又好好歇了歇,再回到灵堂来的孩子们终于有了点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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