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啊,当牵涉上利益,就什么都变了。
吴氏捂着嘴哭得不能自已,她什么都明白,也理解,可她的伤心谁来理会。
花芷站在不远处神情淡漠的看着,当吴家迟迟没有动静时,她的心里就隐隐有了底,真正心疼女儿的如外祖母那般天刚亮就过来了,不会拖到现在。
这可真是,一场丧事让她看尽世间百态,人情冷暖。
大概,都以为花家垮定了吧。
“小姐,宋家来人了。”
花芷转身离开,走远了才问,“谁来了?”
抱夏咬牙切齿,“只来了表公子一人。”
花芷脚步顿了顿,继续往灵堂走去。
花静的长子名叫宋成昊,年十八,见谁都是一张笑脸,极是能说会道,曾经极得花老夫人喜爱,花芷却从来都是避着走的,这人生就一副薄情相,笑意从不曾入眼。
此时宋成昊上了香,磕了头,想要找人说话一眼看去却都是些不经事的孩子,神情间就带上了几分轻视,花家真是到头了。
“家里如今是谁做主?”
因着花静的事,花家如今没人待见他,可不理人也不是花家的规矩,花柏林正要勉强答上两句,长姐的声音就从灵堂外传来。
“是我。”
宋成昊回头看向她,眉头就是一皱,“大表妹?”
花芷走近,“表哥如果是要守孝,我这就让人给你拿孝衣来。”
“不是。”说完宋成昊又觉得自己否决得太快了,掩着嘴低咳一阵解释道:“表妹有所不知,我已经得了数日风寒,要不是起不来床也不会拖到今日方才过来,我自是愿意为外祖母守灵的,就怕到时候反倒给花家添麻烦。”
多好的理由,病得多及时,花芷越过他跪到蒲团上,撕了纸钱一张张放进火盆里,“那就请表哥回去好好养身体吧,心意比形式重要。”
宋成昊愣是没听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追问又怕她直接抬出大道理让他守灵,索性就转开了话题,“如今花家是表妹做主?”
“表哥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那我就说了,为什么我娘不到灵堂来守灵,却让她在冰天雪地的外边呆着?”
“我没什么可说的。”拍拍沾着纸屑的手,花芷回头看他,“表哥去问她吧。”
宋成昊眉头紧皱,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这么想着他真就转身往大门走去。
花柏林恨得咬牙,“他竟然真就这么走了!祖母在的时候那么疼他,他……他……”
“疼他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已经不能从花家得到任何好处了。”花芷看了徐管家一眼,徐管家会意,把小儿子召过来吩咐了两句,徐英往门口跑去。
棚子里,憔悴不堪的花静也不裹着被子坐火边上了,站起来梗着脖子盯着大门口的动静,看到儿子出来眼前一亮,“昊儿……”
宋成昊往火边上唯一的一张凳子上一坐,劈头盖脸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想蒙我,花家要不是有底气不会是这个态度。”
被儿子抢白,花静心里的火气直往上涌,可她还是忍住了,从儿子的话里,她听明白花芷果然如她所料那般什么都没说,顿时心下大安,擦着眼角道:“花家都这样了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想诚心诚意的为你外祖母守孝,你外祖母对娘有多好你也是看到的,难道你觉得这样不应该吗?”
这个理由很是说得过去,可宋成昊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他狐疑的看了母亲几眼,又觉得可能真就是这样,以他娘这性子,真要是花家人故意为难,她会把花家给闹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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