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月摇头,道:“母亲别担心,我无事。”
柳氏忐忑一夜的心,这才放下。
朱姨娘一脸乖顺地立在俞鸿志身后,而俞鸿志则铁青着脸不说话。
老夫人在仆妇的搀扶下落座,扫了一眼众人,便大约明白了怎么回事,说:“阿月,有什么话便说吧。”
俞清月递了个眼神给翠枝,翠枝便呈上了一方罗帐。
“祖母容禀,朱氏不但与朱二串通,对我母亲娘家的仓库放火,还指使人在我母亲的罗帐上下药,导致我母亲缠绵病榻,差点撒手人寰!还请祖母为我们母女做主,严惩朱氏!”
此言一出,朱姨娘骤然一震,连忙挤出满脸无辜,道:“大小姐,你若说我管教弟弟不严,给你柳家添了麻烦,我认!我为了赎罪,已经在祠堂跪了一日一夜了!可你说我给主母下毒,可就是含血喷人了!做人办事是要讲证据的!”
俞清月冷眼瞧她,道:“我就料到了你会这么说,红蕊——”
红蕊立即掏出了一张纸,呈到了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请过目。”
老夫人半信半疑地接过,问:“这是?”
“祖母,这是大夫的诊断书,上面明确写着母亲的病是由这罗帐所致,我查过府上的洗衣房,乃是浆洗仆妇王氏所为,如今人便在外面,可立即提进来问话。”
老夫人下巴微抬,说:“带进来。”
下一刻,尤冬杰便将人提了进来。
王氏一进门,就踉跄跪下,“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定睛看她,说:“我且问你,在大夫人罗帐上下药的可是你?”
王氏早就被尤冬杰拷问过,如今见了这阵仗,抖抖索索地答道:“是……都是奴婢一时糊涂,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老夫人开恩!”
老夫人眸色一沉,说:“你与大夫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是不是有人指使?”
王氏神色慌张地看了朱姨娘一眼,却被朱姨娘一眼瞪回,她抖抖索索地答道:“奴婢……奴婢……”
俞清月冷声说:“王氏,谋害主母可是要入官府过刑的,轻则流放,重则绞死,你即便要为他人顶罪,也该想想清楚了值与不值,若你死了,幕后之人当真会放过你的家人吗?”
王氏顿是面色煞白,她连忙磕头,道:“我说,我说……是二夫人让奴婢这么做的!”
“你胡说八道!”朱姨娘呵斥一声,又连忙拉住了俞鸿志的衣袖,说:“老爷,这人定是大小姐找来污蔑妾身的!妾身根本不认识她!”
俞清月扯了下嘴角,笑了。
“洗衣房的人都是朱姨娘招的,此时说不认识,不觉得荒谬么?况且,方才你离开西院之后,我已派人去你房中搜过,妆奁匣子里,还留着一些没用完的曼陀罗粉,你还要如何狡辩?”
朱姨娘这才慌了起来,“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俞清月道:“这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抵赖?”
她说着,揪紧了俞鸿志的衣袖,道:“老爷,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呀!”
俞鸿志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一拂袖便甩开了朱姨娘,怒道:“平日里装得温顺贤良,没想到你竟这样狠毒!谋害嫡妻的事你也能做得出来?”
朱姨娘心中的防线终于崩溃,哭着说:“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过是羡慕姐姐能有正妻之位,能与老爷生同衾,死同穴,妾身这样做,都是出于对老爷的爱重之心……”
“混账!”俞鸿志斥声说:“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别人难道不会耻笑我们?朝堂之上,圣上和同僚们又当如何看我?亏得我如此相信你,平日里对你疼爱有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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