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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召见


赵小翠等人愕然看着她:“你也认字?”

小香乐呵呵,“宋英已经教过我和雁行,认我们的名字。嗯,我们仨名字我都认识!你的名字跟我的就差一个字,我当然能猜出来呀!”

赵小翠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时候教你们的?你们的嘴是真严呀,我们每日都在一起,没见你们透露一点。”

“就学了几个字,哪好意思显摆呀。”嘴上说着谦虚的话,小香脸上却是很自得。

现在,抛开徐玉芝,她是女孩之中,认字最多的人!

女孩的字都比较简单,又只有两到三个字,宋英很快就教完了。

看完所有人名字的写法,罗雁行忍不住嘀咕:“怎么你们的名字都那么简单,我有点后悔了,不该取这个名字,好听是好听,‘雁’字也太多笔画了!”

宋英没好气,“她们以后也要学其他字,包括你名字里的‘雁’。

而且,这就叫难了?还有更复杂的字呢。”

教她和小香认她们的名字时,小香很快就掌握了,她却总是记错,后来小香都会写‘罗雁行’三字了,她还是时不时就记错。

宋英不得不承认,读书识字也是有天分差别的。

女孩们乐得不行,一边识记自己的名字,一边去看别人的名字怎么写,记忆力好的,还帮其他记错的人纠正。

微风习习,松针沙沙作响,伴随着女孩们的笑语,在林间回荡。

专注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小半个时辰过去。

宋英站起身,对徐玉兰道:“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我们得赶紧捡柴了。

刚才你没来前,我们商量了一下,从明日起,我在村里教你们吧,省得你爬山。我们会尽快捡够柴回去,安安心心地学认字。”

天气越来越热了,特别是下午,晒得非常难受,徐玉兰也乐得不用顶着大太阳上山,欣然同意。

女孩们大大松了口气。

五月十七,袁清又一次走进提学道衙门。

这一次,负责的仆役直接领他去了吴提学的书房。

吴提学坐在案前,正在翻看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望了眼,指着下首的椅子道:“你先坐会儿,来人,上茶。”

很快有仆役进来上茶,青花纹路的茶盏,十分精致,袁清端起茶盏,在升腾起的袅袅热气里出神。

这次来提学道,是吴提学召见,但他不明白为何吴提学为何召见他。

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童,即便那三位逃犯的事有了结果,吴提学也犯不着大老远召见他。

况且,那件事情,他只是一个引路人,真正发现那三位逃犯行踪的,是宋英她们。

很快,吴提学合上文卷,偏头问他:“近日课业如何?”

袁清站起身,恭声道:“日夜苦读,不敢怠尔。”

吴提学点点头,又考校起他的课业:“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此句何解?”

这一句出自《尚书》,是理学推崇的儒家十六字心传,道尽先王之学、圣人之教。

袁清不假思索:“朱子有言:虽上智不能无人心,亦莫不有是性,故虽下愚不能无道心……”

吴提学唇边含笑,调侃道:“不是只读了《大学》,《论语》只是粗通么,怎么,这小半月的时间,就读完《中庸》与《孟子》,学到《尚书》了?”

袁清回道:“只是诵读过,一知半解,算不得读完。”

“倒是沉得住气,”吴提学赞了句,又问:“可有带近日的时文。”

袁清心念一动,莫非这是要……

他当即上前,向吴提学借了笔墨,将这两日写的最好的一篇时文默写了下来。

吴提学看着他写完,半晌道:“骨架俱在,治经学不过半月,能写出这样的文章,也算不错。”

意思是,文章还是不行。

袁清有些失落,又听吴提学道:“与其他人三四年的功底差不多了。”

袁清欣喜,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

“你可想好,以何经为本经?”吴提学又问,仿佛这次突然召见他,只是关心他的课业。

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五经,科举时,士子只需精通一经即可。

通常而言,先生治什么经,弟子就学什么经,嘉湖书院新建,学生都是从各地新招的,那些已经开始治经的人,选择什么的都有。

而如袁清这些尚未开始治经的弟子,则大都打算选择诗经或者礼记,因为讲郎贺光善诗经,山长申廷照善礼记。

袁清看着吴提学,不由想起吴提学的本经——尚书,当年春闱时,他是尚书的五经魁,放眼整个大乾,也可说是治尚书的名家。

想到这里,袁清便道:“学生想与尚书为本经,只是苦于没有老师教导。”

吴提学沉吟一番,道:“锦川治尚书的人不多,你若真以尚书为本经,遇上不懂的,可来问我。”

果然!

袁清大喜,当下跪下,向吴提学叩头道:“弟子袁清,拜见先生,以后就叨扰先生了。”

吴提学很满意,初见他只觉袁清基础扎实,是个踏实的人;上次再见,却给了他不小的惊喜,短短半月,他进步很大,今日一见,时文已初窥门径。

此子天赋了得,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定下师徒名分,吴提学的态度就更亲切了些,说起那三位逃犯,“三人的身份已经查证,滇南省的人正在赶来,过几日交接后,由他们押解出城。

这次,你们立了大功,特别是你那三位邻乡,该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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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暑气蒸腾,尽管有松树遮挡,宋英还是觉得热得不行。

她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背靠着一株松树坐下,天气越来越热了,以后不能这么早来山上,好歹等太阳落下些,或者,真的得效仿徐家,砍柴才轻省。

思索间,她听到松毛被人踩得哗哗作响,她自然以为是罗雁行等人,头也没回道:“好热啊,以后我们晚点上山吧。”

“这么热的天,确实该晚点出来。”一个有点熟悉男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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