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砚顺着车窗望出去。
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母上大人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
那简直是要大义灭亲的决绝。
他还以为墨念有什么绝招,能抢回孩子。
合着她是指望,拿他跟爷爷和老妈谈判……
乔时砚无语地闭上眼,一脸的心如死灰。
“念念,你觉得能拿我威胁我妈?”
“嗯!”墨念认真地点点头,“你妈总不能不管你吧。”
乔时砚,“……”
他深吸一口气,捏了捏眉心,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和自嘲,“我妈不会不管我,她会打死我。”
“呃?”
墨念一听,趴在车窗的脑袋收了回来。
她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乔时砚,愣是透着了几分同情。
好一会儿。
墨念才抬手摸了摸乔时砚的头,挤出三个字。
“真可怜,妈不疼的孩子像根草。”
乔时砚,“……”
被墨念这个孤苦无依,流落在外二十年的小可怜说可怜。
好像,真的有点可怜……
此时。
车已经拐到小路上。
叶飞听着后面俩人的对话,是进退不得。
他等了半天,后面人也没个安排,只能开口询问。
“那现在往前开还是往后倒?”
“开!”墨念冲口回道,“得救小崽子!”
墨念当然不能真不管两个小侄子。
那她以后还怎么当他们的姑姑师父。
可她说完,又看看乔时砚。
接着泄气地塌下肩膀。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妈讨厌你。”
乔时砚,“……”
问题是他妈讨厌他嘛……
难道不是,这傻事它就行不通嘛……
乔时砚有些哭笑不得。
墨念以前解决问题的方法,干脆利落。
顺我者,气个半死。
逆我者,符纸裹尸。
可自从她道法被封。
那想出的点子,就千奇百怪,离谱至极了……
比如今天这个,幼儿园小朋友才能想到的,你抓我侄子,我绑你儿子……
不过,乔时砚没责怪墨念。
这个时候,先想办法救孩子才行。
他快速朝叶飞道,“倒车,先离开,再想别的法子。”
“别啊!”
结果墨念还不愿意。
她赶紧拍拍叶飞的椅背,安排道,“往前走,我得去看看乔老头!”
墨念得看看,乔祁瑞有什么变化。
两个小孩儿的尿,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叶飞左右为难。
不敢听墨念的,也不敢不听墨念的。
他脚底下的油门。
一会儿踩,一会儿松,档位在手里晃了半天,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眼看着保镖已经要围过来。
墨念一声令下,“开车!不开破财!”
“咻——”
车开到了正对乔祁瑞的位置,停下!
乔时砚无语问苍天。
他觉着,墨念是想让他今天死这儿……
他们的车一停。
保镖马上转了个位置,挡在乔祁瑞和江之云面前。
这车,乔家人谁不认识。
此时乔家人都在。
一个个脸上不是惊讶,不是愤怒,而是开心,得意,是那种小人找到机会的喜悦。
他们左右两边围住江之云。
语气里满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哎呦,嫂子,你家乔时砚是不是鬼迷心窍了!他为了个女人,爷爷不要了,妈不要了,家都不要了!”
“以前挺聪明个人,怎么就被坏种拐走了,乔时砚不会跟着那丫头一起害咱家吧!”
“就是!就是!大嫂,你得管管他,这乔氏以后真让乔时砚接手了,还不得最后姓了顾!”
乔家家族复杂。
乔祁瑞兄妹四人,乔氏总裁这位置,也是大哥死了之后,才给了他这个老二。
他们四兄妹,下面又开枝散叶,家族越发庞大。
堂哥堂弟堂姐堂妹一大堆。
所以关系也更加复杂。
乔家这么大块肉。
谁不想分一大杯羹。
现在正位总裁乔安康昏迷,待位总裁乔时砚背叛家族,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这时候不踩上一脚,把他们拉下水。
以后可再难寻找这种机会了!
乔家人阴阳怪气,句句都别有深意。
江之云被围在中间,又怒又怨。
她真的不知道,乔时砚到底怎么了,他爸还躺在楼上,他怎么就能跟那个罪魁祸首搅合在一起。
江之云猛地推开保镖。
“让开!我要看看,这丫头到底想干嘛!”
墨念听到声音,从后座一探头。
趴在车窗上,朝着江之云摆摆手,“你先让开,不要挡我视线。然后把我侄子还给我,我就把你儿子还给你。”
江之云气得脑子发胀。
她瞪着墨念,怒喝道,“让乔时砚出来见我!”
“他被绑架了。”墨念一本正经地回答。
小朋友过家家,都没她这么离谱。
坐在她身边的乔时砚。
这会儿正在打电话,没注意她在说什么。
而墨念歪着头,越过江之云,看向她后面的人。
乔祁瑞站在众人中心。
他脸色泛白,脚步虚浮,将死之气更重。
比刚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还要病弱。
墨念眼眸里亮起狡黠的光,唇角勾起两个小梨涡。
原来这个老东西,真的怕那两个小孩儿,才会屡次三番地要杀了他们。
只是,墨念还没想通。
要怎么利用两个小孩儿,灭掉这个老东西,还要保住真的乔爷爷!
墨念若有所思,没理面前的江之云。
江之云被人忽略了个彻底。
气到气都喘不上来。
她抚住胸口,懒得再跟这丫头废话。
直接走下台阶,往另一侧车门走去。
墨念一见,眼睛溜溜转了两圈。
接着收回了脑袋。
摇上车窗。
马上一拍乔时砚,“换个座,你妈要去那边打死你。”
她说完,二话不说,弓着身子站起身,纤细的腿直接在乔时砚坐着的腿上迈过,去挡另一边的车门了。
哪怕车的空间够大。
可是以后排座的这点距离。
一个人,要从另一个人身上跨过去,那也属实拥挤。
墨念倒是一点不在意。
哪怕两个人都快贴上了。
她也脸不红,心不跳,没有半点反应。
可乔时砚不行!
他还没修炼到,绝了世俗那种感情的程度。
一个妙龄少女,身上带着浅浅檀香气,小手按着他的肩膀,从他身前跨坐过去,哪怕这会儿外面是高压的母上大人,乔时砚的内心也是风起云涌,波涛澎湃,那剧烈的心跳压都压不住。
乔时砚耳根红得透透的。
举着的手机,都忘记回话。
那边的人不停地问询着,“先生,还在听吗?先生,你这会儿不方便吗?先生……”
气氛诡异而暧昧。
直到,那边车门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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