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念不乐意了。
她一根一根揪着绿柳老头的头发,“老东西,你明知道慕慕是假的,潜入顾家做坏事,你还说她是真的?”
绿柳一听,又气又恼火。
气得直磨牙,那磨牙声跟粉笔划过黑板似的,滋啦滋啦,让人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顾北丞听得难受。
用力一按绿柳脖子。
“闭嘴,再磨牙,把你牙都敲掉。”
绿柳,“……”
兄妹没一个好东西。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绿柳牙不能磨,脸也抬不起,还有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
那怎么办,总不能憋着…
小老头越想越气。
眼睛猛地一酸,两行老泪就流了下来。
他咧着个嘴,哭得皱皱巴巴,一边吸鼻子,一边诉说自己的委屈。
“你们到底想干嘛!”
“慕小蕊早就死了!玉竹假装慕慕回家,骗取你们信任,谁知道你们那么蠢,就信了,说她是真的慕小蕊!我哪知道你们在搞什么把戏,一会儿她是真的,一会儿她是假的,反正我没见过慕小蕊,你们要找,那就是玉竹!”
绿柳被摧残折磨的,只剩一把皮包骨。
那脸色,青黑,灰败,死气沉沉。
他要是闭上眼睛躺坟里,整个一干尸。
绿柳这一拉开泪闸,关不住了,边哭边控诉,越说越委屈,好像之前造孽的人不是他一样。
墨念看他哭了半天。
发现还不停。
没什么耐性地敲敲桌子,“小老头,你哭什么?你坏事做绝,活着都是便宜你了。”
“那你倒是让我死啊!”绿柳冲口大叫。
刚才还在指责墨念。
马上换了个张脸。
“顾家丫头,要不你就把这臭符解了,要不你就让我死,我活够了!”
绿柳边说边磕头,脑袋在桌面上砸的咣咣响。
墨念随意地一耸肩,“不行,你得活着。”
“啥!”绿柳气得翻白眼,“为啥不让我死!你把我关在这里有什么用!”
“自有用处。”
墨念不理他那茬。
她双手抱胸,玩味地看着绿柳,“老东西,你真不知道慕小蕊在哪儿?玉竹可说是,是你害得慕慕跳海,还害死孩子的。”
“她放屁!!!奶奶的,我啥都不知道,我连慕小蕊的人都没见过,我能知道什么!”
绿柳说着,又要哭了。
墨念啧啧两声,“你在教里混了那么多年,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地位很低吧!”
绿柳,“……”
杀人还要诛心……
这丫头良心让狗吃了!!!
绿柳一闭眼,吸着鼻子不说话。
以为这样,墨念就会放过他?
那当然——
不可能的。
墨念搬着小板凳,往他那边靠了靠。
她一看绿柳闭眼不理她,手指头直接伸他眼皮上,帮他扒开。
“你别睡,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很想听。”
“我——不——想!”
“你想!”
“我——不——想!”
绿柳用着最后的气力,喊出这三个字。
墨念一听,眨眨眼,“你真不想?我要告诉你,院长是谁,你也不想知道?”
这次换绿柳傻眼了。
他听从院长指挥这么多年,也没摸清楚,院长在哪儿。
那可是他最崇拜的院长!
这事马上勾起他的好奇心。
绿柳紧盯着墨念,问道,“院长是谁?”
墨念,“不想说了。”
绿柳,“……”,阎王爷啊,你收了她吧!!!
绿柳在心里给墨念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可是张开嘴,又是哀求,又是期盼。
“墨念大师,你跟我说说,求你跟我说说,到底谁是院长,我见过吗!”
墨念支着下巴,调皮问道,“有什么交换条件?”
绿柳叹口气,“我都不想活了,还不是你想问什么,我就说什么。你问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但你要告诉我,院长是谁。”
“成交!”
墨念愉快地跟绿柳达成协议。
“你先告诉我,你们组织里都有什么人,你上面还有什么人?”
绿柳挣扎了下肩膀。
顾北丞懂他的意思,这次没再压着他。
收回自己的手,放开绿柳。
绿柳费力地起身,活动活动身体,这才找了张凳子坐下,开始给墨念汇报。
“我们的组织叫玄冥院,院长管理所有人,根据地就是洋道院,呃……被你一窝端了那个洋道院。那里没了之后,组织就没再聚过。主要的位置,就四个,院长,副院长,左右护法,其余的都是些小徒弟。”
“院长没出现过,副院长的位置,以前是巫金的,他死了以后,这位置就空着。左右护法,本来是我和红花,你们把红花抓走,玉竹才顶上。你们剿了巫医谷,又剿了洋道院,玄冥院已经不剩什么人了。势头早不如以前了。”
绿柳讲着讲着,竟然还有点唏嘘。
墨念一听,这些人她熟啊!
她得意地一拍手,“巫医谷,我灭的!洋道院,我抓的!你知道吗?不知道,我告诉你。”
绿柳,“……”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绿柳认命地往椅背上一靠,拒绝附和墨念,那等于撕开自己的伤口!
绿柳不吱声。
可还有个捧哏的。
顾北丞马上给墨念竖大拇指,“念念,厉害,这种邪教就该彻底铲除,一个不留,都是社会毒瘤,留着口气,祸患无穷!”
绿柳,“……”
他像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气都喘不上来了。
这兄妹俩,是阎王爷投胎转世来的嘛!
他们玄冥院也没这样连锅端,连口气都不给人家留啊……
绿柳心疼地抱紧自己。
瞬间像个孤苦无依的小老头……
墨念被顾北丞夸的,有点飘。
唇角都漾着笑意。
完全忘了要问绿柳问题了。
绿柳看墨念笑的快乐,不忿地嘟哝道,“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你也配说这话。”
顾北丞“咚”给了绿柳脑袋一拳头,“杀人放火坑蒙拐骗,都让你们干完了。”
绿柳,“……”,又想哭了……
墨念终于回过神。
她又想起一个人,“那蒲天泽呢?”
“他不是院里的人,我不熟。”
墨念又问了绿柳许多问题,比如玄冥院里的联系方法,见面地点,下一步要害谁,曾经害过谁。
绿柳一一答了。
两人一番交涉,最后都没话说了。
绿柳说的口干舌燥,那股尸臭味又反上来了。
他长长地叹口气,“行了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现在该你说了,谁是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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