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梁茵指着她的鼻子说:“我们司白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要遇到你?”
江言却是在笑,眼底有些绝望。
她以前甚至怀疑是他干的。
当初她和周司南有一段时间的亲近,除了是周司南对她的病态伤害以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怀疑他。
江言说:“可是你知道么,你当初如果没有动江弥,我和司白就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司白如今这样,是不是就是你当初做了亏心事的报应?可是……该死的人明明不是你么?为什么要他来承受?”
吕梁茵微顿。
隔音玻璃两侧的女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因为她们在指责对方的同时,又在深深的自责。
她倔,她也倔。
可是报应却在她们更爱的人身上。
多么讽刺。
探监的时间只有三十分钟,不长,眨眼就过。
江言站起来,轻声说:“最后一句话。”
“你这一辈子,同样对不起周司南。”她说,“你亏欠更多的,是你大儿子。”
吕梁茵笑了笑,转身任由监狱员带她下去。
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一刻,泪流满面。
大概没有人知道,她到底,还是爱周司南的,要是真不爱,也不会为了让他在周毅面前不被歧视,把自己在周家的所有股份教给他打理。
只是这份爱来得太过伤风败俗,叫她难以启齿。
……
回去的路上,周司南的车开得很慢。
江言一直闭着眼睛,看上去并不想搭理他。
倒是周司南先开的口:“她……”
江言睁开眼。
“她有没有提到我?”
江言说:“没有。”
周司南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几分凄凉。
过一会儿,他淡淡开口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把你从那种地方带出来的事么?原本我是懒得在你身上花这个时间的。”
江言抬头看着他。
“可是那个时候,司白跟我僵持着,他非要我去救你。你可能不知道,我带你回去的时候,他一路都在偷偷看你。司白是那种从小就不会把自己情绪暴露出来的孩子,可是那一天,他的情绪非常明显,你看他的时候,他耳朵都红了。”
江言笑着反问:“是吗?”
他点点头,继续说:“还有你被他推入泳池那会儿,也是他自己叫的人给你救起来。你说奇不奇怪,自己动的手,立刻就舍不得了……”
她眼角弯弯,一向偏冷艳的脸上难得露出温柔的情绪。
“我那个时候就知道司白对你有些想法了,可是我打心底里不太喜欢他,所以他喜欢的一切,我都要抢走,于是我故意接近你,让他误会。司白虽然看着冷血,可比谁都要重感情,所以他慢慢疏远你。
你是不知道,我看见他那么痛苦,心里的快感有多甚,我恨他,因为我妈的眼里,永远只看得到他。”
江言说:“现在我理解你了。”
周司南的坏,无非就是跟没人要的小孩似的,要博取大人的关注而已。
每个人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坏。
周司南的眼睛红的可怕,想说什么,太过激动,猛烈的咳了几声,江言伸手替他抚了抚背。
他冷静下来,重新专心致志的开车。
周司南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江言一愣,预感到什么,有些手足无措的擦了擦冒湿汗的手。
“好。”她说。
——
……
医院向来是个嘈杂的地方,一路过来,全是熙熙攘攘的人,霸占了每一个角落。
只有顶层的一间病房里,安安静静。
病床上的人被绷带裹的严严实实的,氧气管遮住他剩下的一部分脸,看不出性别,也看不出来年纪。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