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要生了
自邵霆玉从卧房里搬出去,林金蔓眼不见心不乱,只专心待产,日子也算过得波澜不惊。
让邵霆玉从房里搬出去,这是林金蔓为自己立的一道防线。
想当初,邵霆玉回头来寻她,自己那时也是一度下定决心不回头的。
却是经不住他死缠烂打、软硬兼施,甚至巧取豪夺般强逼着她,自己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林金蔓纵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婚,要离开他。
可现在邵霆玉对着自己的情形,和当初如出一辙。
自己如若与他这样每夜耳鬓厮磨地相处,难保自己不会心软。
她真是怕,她不能冒这个险。
如果她再次妥协,又败下阵来,她在他面前,还有何人格尊严?
以后他让自己怎么样,自己就只能怎么样。
自己断不能让那样的情况发生。孩子她自然是舍不得,不过只要把孩子先平安生下来,再过个三年五载,自己可以自力更生了,再想法子把孩子要回来。
就算邵霆玉不答应,自己还可以求邵夫人,还是珍珍,不管怎么样,总是有法子的。
再者说,邵霆玉既然另娶,他还会有其他的孩子,定不会抓着自己的孩子不放……
她欲想欲远,只觉得就是这样办,只要自己可以寻到谋生的手段,自食其力,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邵霆玉那边本就军务繁忙,整日地在军营和总备司令部各处奔走,没有一日是可以闲下来的。
现在晚上也不在一块就寝,因故二人见面的时候就少之又少。
每次邵霆玉回府邸,只觉得林金蔓对自己好似逐渐冷淡,可言语上又都是客客气气的。
生产在即,林金蔓身边都是阿芜带着两个小女佣随身伺候着。
邵霆玉哪怕想同她单独说两句体已话,却都是不能。
不过转念想,孩子马上就生了,她初为人母,总是会有些紧张担忧,难道对着自己还要强颜欢笑来讨好吗?
如此邵霆玉便不将她的冷淡放在心上,只道她将孩子生了,再慢慢笼络二人感情。
就如邵夫人所说: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心就定了。”就算她那样倔强的性子,对了自己,对了孩子,总归是要心软的吧。
自己当初承诺的事,绝对可以做到。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什么岔子的。
临产的日子就在眼前,M国的产婆和看护妇已住在了府里,只等林金蔓身子发动,随时可以接生。
这一日,林金蔓只觉得身上不得劲,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便要在院子里走动走动。
邵夫人拗不过她,便一路跟着也走到院子里来。
林金蔓笑道:
“妈,你回去打小牌吧,太太们都还等着呢?我哪里这一下子就发动了?”
邵太太道:
“我打什么小牌,喊她们过来,不过随时有个热闹的声响,不用我时时过去的。我就陪着你。”
说话间一行人就走到院子里的那间玻璃花房前。
几年前,林金蔓还借住在邵家时,这玻璃房子全靠林金蔓打理,她走了之后,便荒下来。
她嫁进邵家之后,将这玻璃房子又重新布置起来,此时外边天气微凉,这玻璃房子里却是很有暖意的,那些芍药、月季、海棠、芙蓉开得姹紫嫣红。
林金蔓在玻璃房子里看了一圈,心情大好,就想再走远一些,一路沿着院子里的石子路就走到了大门口。
有两个听差赶紧过来将两扇大门拉开,这时邵夫人道:
“蔓儿,我看这天好似要下雨一般,阴沉沉的,咱们还是别往外走了吧。”
林金蔓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只想再往外多走几步,便道:
“不打紧的,我就顺着这院墙,在外边走一走,好久都没出来了。”
二人正说着话,有两个带枪的侍卫从一旁跑过来,那架势好似要挡住她们似的。
林金蔓见状,心中不悦,斥道:
“你们做什么?”
其中一个侍卫地朝她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道:
“还请少奶奶回去吧。”
林金蔓一时气极,呵道:
“是你们司令吩咐的?我这幅样子,难道怕我跑了不成?”
说罢气极反笑,又道:
“喊你们司令来,我要问他!”
那两个侍卫如何敢,无奈邵霆玉事先有交待,一时又不敢让开。
正僵持着,这时李安华从外边回来,见状急忙一路狂奔过来,朝着其中一个侍卫就是一记耳光,吼道:
“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让开!”
这时邵夫人打圆场道:
“蔓儿,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不过是领了命在这里。我扶着你走走,走一走咱们就回去,啊。”
她一边说一边挽着林金蔓顺着墙根往前走,后面阿芜和两个小女佣紧紧地跟着。
其实林金蔓不过是心血来潮,哪里能走得了多远,不过行了百十来步,脚步便沉得不行,只得又回转来。
走到离大门口不过十来步,见李安华背对着向开汽车的车夫道:
”你一会儿先去妇女医院接王博士,她帮助置办的小公馆,已经都妥当了,今日司令也要一同过去瞧瞧的——“
纵使邵夫人大力地咳嗽想掩盖李安华的话,已是来不及了,李安华赫然地回过头,自知言语有失,忙道:
“夫人,少奶奶,今晚司令还公务在身,就不回来用晚饭了,他让你们——”
林金蔓已经听见“小公馆”等话,心中不由一阵绞痛,只觉他话里每个字都有刺似的,根根都刺在她心口上,她冷哼一声道:
“他回不回来有什么要紧,以后他就算长年累月地住在小公馆里,你也不用好心给他回来报告。我只当自己——“
她强自忍着怒气,终究还是把那种极为难听的话忍了下去:
”我只当没他这个人——“
她越说越急,最后一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嘶吼出来。
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怎的就成了今天这种泼妇的样子?不觉整个身子就禁不住颤抖起来,整人身子顿如火烧般极其难受,那种难受须臾间就往腹部上集中而去,像是有个紧箍咒就牢牢地套在肚子上,要将她狠狠地禁锢住——
邵夫人劝慰的话还未说出口,突然只觉得搀扶着她的手上一沉,她整个身体竟是直溜溜地滑下去。
正慌乱间,又见林金蔓脚下已是有一大股羊水流出来,一时顾不得其他,大喊道:
”快来人哪,少奶奶要生了!叫产婆!叫产婆——“
邵夫人这一阵声嘶力竭的呼喊,立马从院子里头,乌央乌央地奔出来一堆佣人与听差。
有六七个力气大的听差拿了床软被将林金蔓兜起抬了就快步地往早就预备好的产房里去。接着就是阿芜喊产婆的声音,产婆应答的声音,看护妇吩咐女佣们准备接生物品的声音,这中间还夹杂着林金蔓呻吟的声音——
李安华自知闯了大祸,只跟前跟后,却是插不手也帮不上忙,只急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滴滴地往上淌。
邵夫人火急火燎地将林金蔓送进产房,又急匆匆地从产房里奔出来喊阿芜,只见那李安华手足无措地在产房外探头探脑地张望。
她顾不得其他,只恨恨地朝李安华道:
”看你作的好事,等会儿我再找你算帐!还不去喊你们司令回来——“
李安华哪里敢多说一个字,一边倒退一边连连点头,一个转身就飞快地跑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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