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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你怎么好像怕了我似的


第223章 你怎么好像怕了我似的

第三日是新娘回门的日子,上午邵夫人将小汽车的后备箱装了满满当当的礼盒礼包,对着邵霆玉又是一顿细细的嘱咐和交代,才放心让二人坐了小汽车往景安路去。

到了林家,林老太太看着一对璧人,只笑得老泪纵横,林望道夫妇见两位新人相敬如宾,很是和谐的样子,也放下心来。

众人欢喜之余,谈笑不停,不知不觉,又是热闹喜气的一日。

一连几日,二人都是相安无事,林金蔓担心的事并未发生。

先前因为田吉良母亲和绸缎庄两个伙计的事,三条人命转瞬即逝,一点痕迹不留,林金蔓心中震惊之余,未免不满他行事的残暴无情。

后来自己出走,邵霆玉误会她与吴璟珩往来,对着她疾言厉色那一番剖肝割心的狠话,让她心里对他生了许多怕意。

自己曾以为那样亲密无间的一个人,其实自己从来未曾真实了解过他,他性情发作时的那样一种狠厉和狂暴,只让她觉得害怕。

后又在香苑楼看见邵霆玉与玲宝儿搂在一块的亲密情景,让她心里更是由害怕当中生出一条布满尖刺的鸿沟来,因此总不愿意与他亲近,更排斥与他身体上的接触。

白天上学的时候二人见不到面还好,一回了家,当着家里人的面,二人倒也和气。

只是一旦回了房,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林金蔓对着他,心中总有一种担心和害怕,他对着自己,又总是作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如此一来,情形难免尴尬。林金蔓不愿与他独处,一到了晚上,便借口复习功课,好几日都在书房看书看到深夜才回房。

说是借口,也倒算不上托辞,毕竟期末考试迫在眉睫,倒真是要下些功夫。

每次回房,他总给她在床头留着一盏台灯。

每一次,她都小心翼翼地缩在床的另一头,可怎么躲,怎么退,两个毕竟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好几次睡到半夜,她迷迷糊糊地,只觉得他的气息好像就呼在她耳边,微一睁眼,果然是他靠到自己这边来了。

她下意识地就要往旁边躲,却总是被他抱住,他一双铁箍似的手搂在她身上,成熟的男子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的,烫得她心里都要烧起来,他偏偏还要在她耳边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喊得她心里又慌又怕。他的动作其实很轻柔,她知道她怎么样都是逃不开他的了,她已经嫁给了他。

可是他越是这样温柔,她越是害怕,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的狠厉狂暴也好,他的温柔深情也好,哪一样对她都是万丈深渊。

她心里的鸿沟还没有消失,她心里的尖刺还没有被拔出,她只想逃开他。

可是他炙热的气息围着她,逼着她,她简直无处可去。

尽管她极力闪躲,他依旧轻易地寻着她的唇,像一个渴极了的人贪婪地索取着她的润泽和清甜。

她慌到了极点,怎么都躲不开他,怎么都推不开他,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把头用力地偏向一边,颤声说:

“大哥,我,我不舒服——我——”她的声音是哽噎的,带着哭音。

他马上停下来,小心地问: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他语气那样轻,带着一种关切。

她此时极力隐忍,却终是没有忍住眼泪,只好将一旁的毯子抓过来盖在身上,将脸埋在里面。

他又轻声唤她:

“蔓蔓——我——我想你,这么些天,你怎么总是不理我,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他这样的轻声细语,一下子就勾起了她心里的委屈,他喑哑的声音就响在她耳朵,逼得她没有办法,她只能说:

“我没有——我——我只是不舒服——我不舒服——”

他叹息了一声,极力忍着急促的呼吸声,伸手理了理她散落在枕头上的发丝,他的一只手肘支撑着身体,就在她的上方看着她,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叹了口气,便躺回床的另一侧去。

每一次,她实在避不开他的时候,总是说自己不舒服,如此几次,他便知她是故意在推开他,只是见了她那样一副极力隐忍,怯生生的样子,心里又不忍点破她,只是憋在心里。

这天晚上,已是快11点了,她仍在书房里看书,明天就是期末第一场考试,她其实复习得很是充分了,并不靠这一个晚上的温习,只是一回了房,就是要对着他,她便宁愿在这书房里待着。

相比他将出逃的自己抓回时的狠厉,她甚至更害怕他如今的小心翼翼,她知道他也在隐忍,她不知道他哪一刻就会发作,她只是害怕他。

正胡思乱想间,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邵霆玉身着睡衣走了进来。她只低着头看书,手指却不听使唤地微微抖起来。

他一边走过来,一边道:

“我看你这个女学生,倒是比我父亲还忙一些。总这么熬夜,是不行的。”

他的语气很是轻松,带着笑意,可她听在心里,只觉得四面八方的兵马涌过来将她团团围住一般,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见她不作声,他便一路走到书桌旁,他的手刚搭在书桌边上,她慌得一下子站起来,一双手顿时都不知往哪儿放似的,只将原本拿在手里的那支钢笔的笔帽盖上又扯开,扯开又盖上。

他轻笑了一下道:

“你怎么——现在倒好像怕了我似的?蔓蔓——我——”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还要靠近她。

她下意识地将身子又往侧边一退,道:“你别过来——”

他的笑意一下子僵在脸上,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道:

“我让人在咱们房里再添一张书桌吧,省得你楼上楼下地跑。”

她抿了抿嘴唇,低声道:

“不用麻烦了,我就这几日复习功课要晚些,等考试完了,我——”

她一抬头,便见他的目光像是要直直地探进她心里去似的,不由得心头狠狠一颤,又道:

“你别等我,你先去睡吧,我再看一会儿。”

他靠着书桌站在原地,看她言语之间,只是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不由得一股憋闷之气油然而生。

这股闷气在他心头一涌起来,顷刻间就搅起了千万股浪,竟是控制不住般让他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他一个跨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握在她手腕上,他的力道很大,扣得她手腕要碎掉般的疼。

她眉头一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却并不挣扎,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他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拉,那力道里带着一股狠劲,嘴上冷然道:

“林金蔓,我要你跟我回房去。”

她想,他终究是忍耐不住,她一声不吭,只暗暗用劲住回挣自己的手。

她这样无声的反感与抵抗,更激起了他的怒意,他目光一沉,手上用力一带,便硬要拉了她走。

林金蔓被他手上的力一带,站立不稳,又慌着挣脱,竟是一下子撞在红木书桌的桌角上,那坚硬的转角磕在她腰上,疼得她当时倒吸一口冷气,眼眶一下子酸胀起来。见她撞到桌子上,他慌忙松了手,就要去扶她,却被她一下子躲开。

她伸了一只手扶在腰上,腰上一瞬间只是火辣辣地疼,她望向他的眼眸里是掩盖不住的失望和疏离,她看着他道:

“我明天要考试,是真的要考试。”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所有的怒气立马化为颓丧之气,道:

“蔓蔓——我们之前那样好。如今你嫁给了我,却总是不理我、推开我。香苑楼的事,我已经同你说过了,是我不对,但我不是有心,我那天是真的喝醉了——我——”

她却不想听,她偏过头不看他,道:

“别说这些了吧,我不想听。”

他紧紧地抿着嘴巴,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冷笑起来,道:

“好,我知道了,你不想听,我便不说了,省得惹你厌烦。”

她倔犟地看着地面,不看他也不说话,只要她这样,他就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他的眼眸中一下子透出凌厉的颜色来,恨恨地说道:

“林金蔓,你嫁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人。无论如何,你这一辈子,都要跟我在一起,到死都要在一起。你别想再跟——”

“邵霆玉——”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还在怀疑她。

她只是失望,失望到了极点,喊了这一声他的名字,阻止他要说出口的不堪的话,她再说不下去,只冷然道:

“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他的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来,却是深不见底的黝黑,他冷哼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只到书房的门“砰”地一声响,她才意识到他真的出去了,她的心里一阵空虚,颓然地瘫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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