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林金蔓送书,邵霆玉送项链(2)
邵霆玉见她一张小脸已是绯红一片,知是自己有些唐突了,忙松开手道:
“先不说这链子本值不了几个钱,只说那日我得了你的链子,又是什么道理?”
听他提起被绑那日自己赠他的鸡心项链,金蔓倒有些动容了,答道:
“当日情况特殊,生死悠关,我如何忍心……就那样抛下你一个人。”
说到此处,她眼眶有些发涩,连带着语气也有些哽咽起来。
“再说大哥受伤都是因为救我,别说只是一条链子罢了,即使拿了我的命去,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忆起当时的惨状,她至今仍是心有余悸,这话实在是出自肺腑,说得极为真切,话未说完眼眶已红了大半。
邵霆玉见她说得动情,叹了口气道:
“天有不测风云,那时的情况并非你我能左右,我的伤是因为那帮匪人,与你无关,以后再莫要说这样的话。我明白那条链子是你的贴身之物,对你来说也是极要紧的物件。我有意还你,又怕如此辜负了你的一片心,便去寻了这条桂花的来,就当作是还你的,你要是收了它,也不算辜负了我现在的一片心。”
林金蔓将他前半段话听得感动不已,只后半段“一片心、两片心”的却是听得糊里糊涂,心想他说的应是我当日将贴身之物送他的一片心,可是他的一片心又是什么?莫非是他感激我这连日里来熬汤送粥?想到此处,才将那来龙去脉稍稍理顺了些,可一抬眼望见他满眼的恳切和期待,却好似又更乱了。
林金蔓深吸一口气,也罢,亏得他如此诚诚恳恳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若自己再推辞反倒显得矫情了。
这么想来,便索性接了那盒子,轻声说道:
“那就……多谢大哥了。”
见她终于肯接了盒子,邵霆玉狭长的眼眸中透出无限明亮的欢喜之色来,说:
“那我——替你戴上吧。”
也不等她回答,邵霆玉从她手中拿过盒子,将那链子取出,绕到她身后给她戴上。
林金蔓只觉一只手从她左边耳下拂过要帮她撩起披着的头发,忙说“我自己来”,三两下便将自己披着的长发高高笼起。
邵霆玉小心翼翼地将那链子的搭扣合上后,扫见她白皙柔粉的颈项处竟趴着好多绒绒的碎发,忍不住伸出食指在那处轻轻拨弄了几下。林金蔓只道是他按搭扣时无意碰到了自己的颈项,忍不住耸了耸肩,含羞带笑道:
“唉呀,好痒……”
邵霆玉被这一种娇态加那一声娇嗔惹得好一阵心神荡漾,鬼使神差地用手指背在那颈项处又摩挲了好几下。
林金蔓平时最怕被呵痒,尤其是这颈项处,实在是如死穴一般,碰都不能碰的。
如今被他这般反复抚弄,实在痒得忍受不住,双肩又是一耸,本能地就要跑开,谁知没站稳,脚下一滑就要摔倒,被邵霆玉一把扶住。
等她稳住转过身来,一眼看到邵霆玉满眼满脸的笑意,反应过来方才是他故意挠自己的痒,顿时又恼又羞,一把甩开他扶着自己的双手,道:
“大哥——你还笑!你再笑,我便不要你的链子了!”说罢就要伸手到颈后将那链子摘下来。
邵霆玉见她果真是恼了,忙握住她的手,脸上也立马收了笑,正色道: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笑了还不成嘛。”
见她脸上余怒未消,刚刚笑闹染上的红晕此时更显浓艳,一双星眼含嗔带怒,却是无限的温婉秀美。
邵霆玉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轻声说:
“戴着吧,好看。”
林金蔓何曾见过他如此柔情的样子,一时不知所以然,只怔怔地回望着他,被他握住的手也忘了抽回来,此时却听得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说笑声:
“咱们的邵大哥,这刀伤一养啊,就养进了温柔乡里了,成天的不是热汤就是温粥,咱们这些日子都忙成热锅上的蚂蚁了,他这是成心要把咱们给累死,他倒好,就打算一直窝在这温——”
几人刚踏进病房,便看见邵林二人四目相对、双手相握的景象,说笑间戛然而止那人正是陆子剑,和他一同的还有副官李安华、侍卫长王继尧等人。
林金蔓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又听得陆子剑的话,知他言语中说的就是自己,一时心里别扭得不行,又不好发作,只将一双眸子无助地望向邵霆玉。
邵霆玉看她无措慌乱的样子,心中不忍,只低声说:
“别理他们,你明天还要上学,先回吧,我过几日便出院了。”
林金蔓也不多说,只朝陆子剑几人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只听见那陆子剑扯着嗓子用千娇百媚、千流万转的音调说:
“唉呀——,你别理他们,你呢——,明天还要上学的——”
林金蔓知他是在学刚才邵霆玉说话,气得顿住脚回头看他,只见陆子剑神情极夸张地将一双手在那王继尧的脸上风骚地上抚下摸,一旁的李安华等人则捂着嘴暗暗偷笑。
林金蔓想起刚才二人的情状,脸上尴尬得不行,只恨不得就地有个地洞钻进去,此生再不出来了,便恨恨瞪了那陆子剑一眼,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陆子剑也不恼,见她走远了,又捏着嗓子摇头晃脑地接着往下说道:
“林妹妹,等明儿呀,我好全了,咱们两个再——再那什么——,啊——”
话未说完,邵霆玉随手拿起窗边立柜上的一个花瓶朝他砸过去:“我看你是身上的皮痒了,让我给你好好松快松快!”
几人堪堪躲开那花瓶,顿时地上一声碎响,那花瓶瞬间被砸得粉碎。
陆子剑这人脸皮厚,硬是恬不知耻地叫道:
“好你个邵大哥,你还来劲儿了!你那金链子还是我费了老劲满沙城地找人给你打的呢,你美人入怀了,就要过河拆桥啦!怪不得古书上说‘狡免死,走狗烹’!我看说的就是你这号人!”
邵霆玉听他此刻竟还说出一句古话来,还把自己比作“走狗”,实在是不屑与他争执,只嘴上说:
“她可不比别人,别当着她的面讲这些,若真把她惹恼了,就不是砸这花瓶的事儿了。”
陆子剑见他说话间一股厉色从眼中透出来,知他这话是说得极其认真的,便收起刚才那幅油嘴滑舌的作派,顷刻间又换了一幅大气凛然的样子,拍着胸脯朝其他二人道:
“唉呀,咱们千年不化的冰雪高山、万年不暖的绝世冷玉今儿好不容易开了一回窍,咱们做哥们儿的,定是两肋插刀,赴汤蹈火的,你们说是不是?”
听他说得荡气回肠,知他又要不正经起来,邵霆玉笑了一声道:
“两肋插刀用不上,赴汤蹈火的也用不着,只要你别再自称我的‘走狗’,给我丢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一听这话,早就在一旁暗笑了许久的李安华和王继尧实在憋不住,齐声大笑了起来。
这陆子剑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句“狡兔死,走狗烹”,倒也不计较,跟着也一起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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