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少年初上战场
学员们集合完毕，唱完校歌，毕业典礼正式开始。
首先是邵司令讲话，从国家强盛讲到个人发展，与学员们讲个人在军事上要如何精进学习，在事业上要如何发图强，个人将来怎么发展，又强调军人服从，等等。
作为草莽英雄出身，他讲的都是大白话，与金蔓以往听过的校长讲话完全是两个风格。
他不讲大道理，大多谈的是个人发展，金蔓倒是认同他这一套逻辑，个人发展好了，国家才能强盛，国家强大了，你个人才能有用武之地，两者息息相关。
接下来便是邵司令亲授奖章，毕业班学员们依次上台领了学科、术科前三名奖章，综合第一名则再赠佩剑。
只见邵霆玉仪态磊落大气，身姿挺拔，一身笔挺的戎装，只衬得少年郎面容英挺、意气风发。
金蔓瞧着心中也暗自佩服，只道此人恃才傲物，也是有些资本的。
赠完佩剑后，又是一等教习官训话，沙城市长讲话，
霆珍听着讲话只觉无趣，便凑到金蔓跟着来说悄悄话。
“姐姐你看这教官，面相好吓人哪！”
“隔这么远，你倒能瞧清楚了？”邵夫人不禁打趣她。
这时王副官已站在他们旁边，弯腰对邵夫人解释说：
“这是讲武堂的一等教官，叫冯九诚。他对学员不论出身，一概严格，从不给面子的。咱们少爷刚入讲武堂时，没少在他手上吃苦头。”
邵夫人点点头：“那这教官是好的，怪不得咱们伯宽这几年长进了，回头要让司令好生谢他才是。”
王副官忙点头称是。
见霆珍已经是坐立难安，台上的人还是不紧不慢地讲话，邵夫人便带着两个女孩子提前离场了。
离场前又让王副官去向那几位要员跟着打了声招呼，依旧是隔空点头示意。
回到府中，邵夫人特意吩咐了厨房要晚点开饭，等邵司令和邵霆玉回来。
饭桌上邵夫人依旧是欢言笑语，把邵霆玉夸了又夸，仿佛句句都落在了邵司令的心窝子里，只听得邵霆玉渐渐面露尬色，忍不住说：
“母亲言过了，让别人笑话了。”说完不经意地往林金蔓那边扫了一眼。
邵夫人将邵霆玉的神色看在眼中，笑道：
“这桌子上哪有别人？我看咱们家最细心体贴的就属蔓儿了。今儿你们一大帮毕业班学员上场，清一色的戎装，我和珍珍找了半天愣是没寻见你在何处。亏得蔓儿，一眼就瞧见你在第一排第二个！”
邵夫人此话一出，说得金蔓没有缘由地慌张起来，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当场抓了把柄。
慌乱之中下意识地抬眼去望邵霆玉，没想这次他倒没有冷眼以报，只那双幽黑的眸子里闪着一丝暗色，堪堪接往了她慌乱的目光。
邵夫人自顾自地往下说：
“蔓儿啊，伯宽叫你小妹，你也也别总叫‘邵家哥哥、邵家哥哥’地叫了，显得生分，就叫大哥吧，亲近些，伯宽你说呢？”“听母亲的便是。”
邵夫人得了这回答，甚是满意。又转头望向邵司令：
“司令，你之前答应伯宽的事，可没忘吧？”
邵司令此时仍旧一脸笑意：
“委任状王副官已经去拟啦，还有伯宽推荐的几个学员和那个教官，叫冯九诚的，过几日一同上任！”
邵霆玉得了父亲应允，不露声色地起身向父亲作揖：
“多谢父亲！”
邵司令这是兑现自己先下对儿子许下的诺言，心想自己的儿子当这个团长确实是实至名归。
转眼便是暑假了。
金蔓迫不及待地与阿芜收拾行李回余州探望祖母，邵夫人让鲁先生打包了好些沙城特产吃食并其他礼物，让金蔓代问林老太太好。
金蔓同邵老太太、邵夫人和邵司令一一告别后，便与阿芜一道欢心雀跃地踏上了回余州的火车。
到了余州，祖孙俩自是少不了一番叙旧，林老太太见孙女神情怡然，比走之前小脸还更丰腴饱满了些，心中放下心来。
纵使再依依不舍，转瞬也到了开学反回沙城的时候了。
与半年前去沙城的心情大不相同，这次回去，主仆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几个小时的车程也不觉得远了。
到了沙城车站，二人在站台上看见了来接站的霆珍和鲁先生。
小姑娘瞧见金蔓，兴奋不已地狂奔而来：
“姐姐，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禀告父亲，让他派王副官带上一队兵，去余州把你抓回来！”
金蔓伸出手指刮了刮了她翘翘的小鼻头，哈哈笑道：
“小淘气，这不回来了嘛！”
与鲁先生问过好，四人一起朝站外走去，这次没有兵士跟随，只一辆小汽车站在路边。
金蔓一眼瞟见汽车旁的路灯杆下，有一个欣长的身影，是邵霆玉。
金蔓没想到他也一道来接自己，忙稳了稳诧异的神情，大大方方地说：
“月余不见，大哥更精神了。”
不等邵霆玉回答，霆珍一把抢过话头：
“姐姐，我哥哥自从当了团长后，就忙得不得了，这不，母亲说马上开战了，他和父亲都要上战场了，今晚就动身去前线。”“上前线？”金蔓想像着呐喊撕杀的场面，心中有些发紧，望向邵霆玉的神情便多添了一份关切：
“那大哥可要当心了。”
“当心什么？”
邵霆玉神色如常地望着金蔓，只那眸底深处似乎动了一下。
“战场凶险，刀枪无眼，大哥自是要自己保重，与司令一起平安归来。”
“小妹有心了。”话音未落，邵霆玉人已经闪进了副驾驶座。
开学后，金蔓顺利升入了圣约翰书院的高中部，每日还是同霆珍一道上学。
因前方战事吃紧，各地界诸多混乱，邵夫人终究不放心，还是让两个女孩子每日坐家里的小汽车上下学。
这次邵司令亲自上前线督促战事，邵霆玉以团长的身份首次带兵冲锋陷阵，每日都有报纸、无线广播向后方报告战事进展。
邵氏官邸的日子照常过着，只是邵夫人再不出门打牌了，也不看戏了，整日地待在家中，守着收音机，一心一意地关注前线战事。
等金蔓和霆珍下午从学堂回来，还要让金蔓给她读《沙城日报》上的战事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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