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孽……”
桂嬷嬷哭着抱着自己的主子,几个闷哼之后也吐了血,主仆二人相视一看,为彼此擦掉嘴角的血渍。
萧陆声和苏妘走出宫门时,疏影驾着马车过来,一群乌鸦自上空飞过,发出阵阵惊悚的叫声。
秋末的风多。
一阵阵的凉风吹来,吹得人心里发毛。
萧陆声回头望了一眼皇城,苏妘问道:“夫君,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有些莫名的心慌。
二人上了马车,一行人刚回到太子府,就有快马前来通报,“启禀太子殿下,启祥宫娘娘薨逝了。”
“什么?”萧陆声只觉得脚麻头晕,差点没有站住。
苏妘也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难怪今日轻易的见到了端贵妃,可是她怎么会死了呢?
萧陆声已经问了,“怎么会,来时都好好的。”
太监急道:“是,是突发疾病。”
什么突发疾病,在回来的车上,夫妻二人就说了今日端贵妃说的那些话,以及那一顿莫名的午膳。
现在想起来,母妃分明就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萧陆声什么都顾不上,直接打马直奔皇城,苏妘连忙问那太监,“母妃当真没有了?是否还有救?”
太监丧着脸,似有些难过的样子,“回太子妃,药石无灵,已经仙去了。”
她脚下不稳,还好清宁搀扶着。
苏妘回过神来,对着简顺道:“你,你快去准备两身孝衣。”她的,还有刚刚匆匆冲回皇城的萧陆声。
简顺不敢耽搁,就是太子妃不安排,他也是要抓紧去办的。
苏妘赶到启祥宫的时候,启祥宫早就挂上了白幡,设了灵堂。
“夫君。”苏妘一身素白孝衣过去,看着男人红着眼眶,憋着眼泪和痛楚的模样很叫人心疼。
她将孝服递上,“找个地方换上吧。”
萧陆声点了头,启祥宫的大太监带着萧陆声离开,苏妘代替萧陆声跪在了端贵妃的遗体前。
看她满脸青紫,分明就是中毒。
对端贵妃,苏妘的情绪很复杂,许是因为前世,她对端贵妃的惧怕在这一刻才彻底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难过。
是为萧陆声难过。
谁能想到,尊贵之躯的萧陆声,他的父皇、母妃其实是斗了一辈子的气……
夜里,萧陆声坚持守灵。
谁劝都不愿去休息。
萧陆声同苏妘说:“至少第一夜,我要守着母妃,母妃其实很胆小,我怕她害怕。”
苏妘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与他一同跪下,“那妾身陪着您。”
两个人无声的跪在灵前。
远处,一道明黄色身影驻足了许久,他制止了修邑出声,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走远后,皇帝忽然驻足,修邑时刻保持着距离并未撞上去,而是拱手等候皇帝发话。
连着乌云遮月了好几天夜里的月亮十分的皎洁,照得大地一片光辉。
皇帝揉了揉额头,“修邑……”
“奴才在。”
“朕……”皇帝喟叹一声,抬头望着明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回想起她无数次说到底要怎样才相信她。
他说,除非她死了,他才会相信。
现在,她真的死了,本以为他会觉得爽快,可是为什么心口像被什么堵了一样。
难道真的冤枉她了吗?
晚风有些冷,像是能割裂皮肤一般,皇帝站在原地良久,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多年的恩怨在这一瞬间,他不知道从前的坚持是对还是错。
回到御书房,皇帝挑灯批阅了奏折。
时辰还很早。
明华宫的宫人来请,皇帝皱着眉头,让修邑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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