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裴颢知的声音听起来更哑了。
他神色呆滞地看着怀俪,这一次倒是忘记了心里的那一堆不敢,或许是因为他实在太过震惊,又实在太想知道了。
怀俪笑笑:“我也不知道。”
她没有编造出一个理由,也没有像当初跟阿爹他们说的那样来回答裴颢知的话,她的确不知道,最开始想对他好,想帮助他是因为那个不知道真假的梦,后来想把他彻底留在身边照顾大概是因为孟大夫的那一番话。
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吗?
或者说——
如果裴伯伯的儿子另有其人,她还会这样照顾他,像对待阿琅那样对待他吗?
怀俪也不知道。
“或许是缘分吧。”这大概是她唯一能想出来的答案了,缘分让她在小时候碰见他,又让她在死前遇见他,又或许是她自己曾走过一段黑暗不易的路,所以就希望他能过得好些,再好一些。
她希望他这辈子有人爱、有人陪,有三两知己好友共饮酒,也能遇见一个知心爱他的人,而不是一个人寂寂寥寥过完一生,还要忍受各种各样的流言非议。
看着依旧呆呆望着她的裴颢知。
怀俪笑着抚过裙摆站了起来:“好了,夜深了,该回去歇息了。”她低头看向裴颢知,见他依旧未动,她笑着挑眉,“还不走?”
裴颢知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跟着站了起来,走到外面被那迎面扑来的晚风一吹,他倒是终于变得清醒了,垂眸看着身边的怀俪,灯火与月色照映下,她依旧眉眼柔和似春水,而裴颢知那颗鼓噪的心在看到这样的怀俪时也终于一点点变得平静下来,他的唇角一点点向上轻扬。
裴颢知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很好,就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怀俪余光瞧见了,失笑,怕他又跟从前似的羞赧不敢曝露自己的内心,未语。
两个人一道往前走。
裴颢知提着灯,站在怀俪身边,替她照明前方的道路。
偶尔怀俪会问他夜里三人相处的情形,裴颢知一一回了,夜色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从身后看,就像他们携着手走着。
……
此时的府外。
惊云正把叶七华和小顺子送到外面。
小顺子一路就跟紧绷的弓弦一样,等走到外面,看到熟悉的路道方才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没有那么紧绷了。
惊云不由看他一眼。
直到耳边听到那熟稔的男声:“姑娘见笑,这孩子年纪小,又没见过什么世面。”
惊云这才收回视线,她看着叶七华摇了摇头:“今日劳烦叶护卫和这位小哥跑一趟了,你们不必担心,二公子的父亲跟我们国公爷是好兄弟,他在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叶七华自然不会担心,从二公子如今的穿衣打扮和其余下人对他的恭敬模样就能看出他在徐家过得不错。
想想也是嘲讽。
谁能想到这样的二公子在自己家竟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呢?
叶七华心中叹息,但到底是主家的事,由不得他说什么,他也没法说什么,“劳烦姑娘送这一趟,我们先走了。”他跟惊云抱拳之后就带着小顺子走了。
惊云目送他们离开。
见他们融于夜色之中,她却未曾离开,而是依旧看着前方。
直到门房的胡海奇怪问她:“惊云姑娘,您还不回去?”
她才回过神。
“回了。”她笑着答应着收回视线转过身,心里也觉得好笑,刚才竟觉得这位叶护卫有些眼熟,但明明,她以前从未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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