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颢知怔怔看着她:“那你……”
怀俪笑道:“我刚是想说,阿琅读书没什么天分,你平日与他在一起读书恐怕要耽误你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
裴颢知放下心,一边摇头一边说:“没事,不耽误。”他以前在裴家那个环境一心几用都能读进去书,如今事事无需他管,也不必担心有人会对他做什么,自然更加可以。
怀俪放心了:“你既这样说,我也就不跟你推辞了,显得生分,只是你万事还是先紧着自己来,不要因为他而耽误自己的事。”
“嗯。”
裴颢知点头,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太过冷清了,便又轻声补了一句:“这样就好。”
他喜欢这样,他喜欢她拿他当自己人,甚至希望她能多让他做些什么,这样会让他觉得他对她是有用的。
“那阿知什么时候才能与我不生分呢?”
忽然听到这一句,裴颢知呆呆抬眸,他看着怀俪讷讷道:“什么?”
怀俪停下步子看着裴颢知问道:“你今夜问吉祥比马的事了?”
裴颢知听到这话终于明白过来刚才吉祥突然过来和惊云回来时望向他的眼神是因为什么了,他被怀俪看着,薄唇微张,又不知道说什么。
怀俪问他:“所以知道了,想做什么呢?”
未听裴颢知语,她也能猜到:“除了比马,衣裳的账,你也记下了吧?还有这些日子在家里的吃喝用度,即使给了我钱,但你还是一笔笔都记在了心里,想着以后一并还我是吗?”
所有的心思都被怀俪窥破,裴颢知面露难堪:“我……”
他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尤其是在怀俪那双清眸的注视下,他从未有一日这样厌恶自己的不善言辞,他看着怀俪,心中慌乱不已,他怕她不高兴,怕她失望,也怕她以后……不会再这样对他。
少年漆黑双眸里满是不安和局促,就像怕被人遗弃的小孩眼巴巴看着怀俪,即便什么都不说,也足以让人心生怜惜了。
怀俪觉得此刻的裴颢知像极了她幼时养过的小狗,它初来乍到时也是这样局促和不安,每次做错事或是闯了祸的时候就会这样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低头。”
怀俪忽然看着裴颢知说道。
能看到少年眼中的困惑,他显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即便不知,他也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朝她低下了头。
怀俪把自己柔软的手心放在了裴颢知的头上,午间那会的遗憾在这一刻弥补,的确如她所想的那般,裴颢知的头发很柔软,就如他那颗外冷内热的心。
她能感觉到手心下那颗黑色头颅猛地震动了一下,像是不敢置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没管,就跟从前面对阿琅时一样,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裴颢知的头。
仿佛他的心跳从胸腔一路到了头顶,怀俪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都能感应到那咚咚咚的心跳声,可即便如此,她手心之下的那个人也依旧不曾有别的动作。
像是彻底风化了。
怀俪收回手,见他还是一动不动保持原本的姿势,不由笑道:“还不起来?不累吗?”
裴颢知像是听到了特定的指令,终于站了起来,但显然还没有彻底回过神,就连动作也像是被绳索提着的木偶,显得僵硬无比。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怀俪。
过了好一会,他的思绪终于逐渐回笼,理智也终于回归了,所以在看到怀俪脸上的笑时,他那本就汹涌无比的心跳声更是变得更为剧烈,咚咚咚,仿佛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的,他的脸上也一点点升起滚烫的薄红,他想扭头撇开视线,却听怀俪问他:“以后还跟我这样生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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