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想如果就连阿姐也不理解他、指责他,他会怎么样?
好在并没有。
刚才还忧虑不已颓丧不安的少年此刻双眸灿亮、嘴角轻翘,他恨不得这会直接把脸埋到他姐的膝盖上去,就跟小时候跟人撒娇卖乖时一样,于是在看到中间那张分隔两边的茶案时,小少爷不由又有些生气。
这该死的茶案到底为什么要放在这边?这辆马车又为什么那么小?为什么他不能跟阿姐坐在一起?
怨天怨地的小少爷开始在心里各种埋怨起来。
不过他最埋怨的肯定还是要数此刻正跟阿姐坐在一起的裴颢知身上,长长一条轿厢,阿姐只占了一点位置,其余全都被平躺的裴颢知占着,而最让他生气的是裴颢知竟然还!牵!着!他!姐!的!手!
这人不是有洁癖吗?
平时碰他一下都会皱眉,谁靠得近一点就会避开。
现在怎么了?
生病了难受了变小孩子了?
哼!
他六岁起就不用牵着别人的手入睡了,裴颢知个臭不要脸的比他还不如!
以后看他还怎么在他面前摆脸!
额头忽然被人轻轻弹了一下,不重,但足够让徐琅清醒,徐琅呆呆抬头,正好跟他姐四目相对。
“别吃这种闲醋。”
“今天要不是他,你还不知道会如何。”
徐琅当然也知道,他就是有点酸而已……不过被他姐这样说,酸溜溜的小少爷也不敢表露的太明显,他轻轻嘟囔一句:“知道了。”
说着他虽然不舍,但还是坐了回去,担心他姐这样一直伸着手会不舒服。
“还疼吗?”
怀俪收回手,目光却依旧落在他的脸上。
脸上的乌青刚才已经被惊云收拾过了,不过因为药油是红色的缘故,徐琅那张脸此刻看着倒是显得更加可怖了,脸上都如此,身上还不知道如何,怀俪的视线下移又落在徐琅的身上,蹙眉问:“身上怎么样?”
徐琅生怕被他姐盯着脱衣服,立刻说:“没事没事。”
要脸是一回事。
他都这么大了,实在不好意思在他姐赤着上身。
何况郑家那些狗东西下手也不轻,他身上那些伤就算他没看到也知道有不少,他的腰还有几块肋骨到现在都还有些疼呢,免得他姐看到又要伤心,他当然不敢脱了。
怀俪蹙眉,还想再说,倒被徐琅机灵地岔开话题:“阿姐,郑子戾这次真的会被处罚吗?我怎么听说燕京府衙那个陈镇跟郑子戾他爹关系不错啊?”
怀俪说:“他们是同年,又同是二甲进士,关系好不奇怪。”
“那岂不是……”
徐琅皱眉抿唇,“不行!绝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郑子戾那个狗东西!”
要只是平常打打架也就算了,但这次郑子戾不仅以多欺少,最后居然还敢射箭!那可不是单纯的打架了,这狗东西是想要他们的命!
虽然他们福大命大,没出什么大事,但郑子戾要想这样就逃过,他可不认!
他那张俊脸又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怀俪知他所想便说:“这事我会处置,你别管。”
徐琅却仍旧皱着眉:“阿姐打算怎么做?”要是老爹还没出事,倒是可以让老爹给他们要回一个说法,可现在……
郑子戾都敢这样对他了,可见老爹这次怕是真的得出事。
他倒是不担心家里倒,之前他就跟老爹、阿姐说好了,但想到刚才郑子戾那番话还有他对阿姐的臆想,徐琅心中不由一阵胆寒,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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