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回头那位夫人进来之后会不会跟国公爷吵起来,他心里愁得要命,面对的那一家三口却都因为他的话而出了神,最后还是徐琅先反应过来。
“你说谁来了?”
徐琅沉着一张英俊的脸庞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少年英朗的俊脸此刻沉得比锅底积累的那层厚厚的灰还要黑,他站在桌旁沉着脸拧着眉,不等岑伯再说又怒声十足的说道:“她来做什么?我们家不欢迎她,让她走!”
岑福早猜到会是这样,可他显然没这个本事赶这位前国公夫人离开,他要有这个本事,根本就不会特地过来这一趟惹小少爷他们烦心了。
他心里发苦面色犹豫,垂着眼睛不敢出声。
徐琅也看出来了,知道靠岑伯没用,他索性拉着一张俊朗的少年面庞,冷着脸呵声道:“你不敢去,那我去说!”他说着就要拔腿出去,被终于反应过来的怀俪喊住,“阿琅,站住!”
“阿姐!”
徐琅向来听怀俪的话,被怀俪扼令自然不敢再继续出去,可他虽然止步了,脸色却依旧难看。他扭过头,那张俊朗的脸庞阴沉沉的,写满了不忿,因为过于生气,他的气息都变得沉重了起来,发出“嗬嗬”的呼吸声,四目相对,看着一向信任的姐姐,徐琅红着眼睛跟怀俪说道:“我们家不欢迎她,我也不想见她,让她走!”
不等怀俪开口,他又怒气冲冲开了口:“她当年抛弃我们,现在又来做什么!”少年充斥着怨恨的声音在寂静的屋中响起。
刚才还欢笑晏晏的屋子,此时静得针落可闻。
没有人开口说话,下人们也一个个都埋着头,垂首噤声,不敢在这个当口出声。
徐冲也没说话,他还坐在椅子上,从最初的怔忡中回过神后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在一旁呆坐着。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姜道蕴了。
从他跟姜道蕴和离之后,她就跟着袁野清去外面赴任,之后虽然回来了,但姜道蕴一向待在内宅很少出门,徐冲也常年在蓟州军营,两人自然也没机会见面。唯一一次差点碰面还是在姜府,他跟姜道蕴虽然分开了,但跟岳丈岳母的关系还算不错,也怕自己的做法影响两个孩子,所以每年只要他在燕京,逢年过节他都会带着两孩子登门探望两个老人。
岳丈岳母的膝下就姜道蕴一个女儿。
他虽与姜道蕴分开,但毕竟也喊过二老爹娘,不忍他们佳节冷清,所以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去探望他们,带点吃的喝的,陪二老说说话。
姜道蕴回来之前,他都是正月初一或是年三十带着两个孩子登门吃饭,姜道蕴和袁野清回来之后,他便自觉延迟到了初三,为得就是跟他们碰面。
他不喜袁野清,没有一个人会喜欢抢走自己妻子的人,虽然这个妻子并不爱他。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道蕴。
所以不见是最好的。
最主要的是他也不想让悦悦和阿琅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心里难过。
那年初三,他带着几个孩子去姜府拜年,中午和岳丈喝完酒,他去外面散步醒酒的时候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隔着繁茂的枝叶,他听到姜府的仆从喊她“姑娘”,能在姜府被这么称呼的除了姜道蕴还能有谁?
徐冲已经忘记那时他在想什么了,喝过酒的大脑本就不算清楚,但他依稀还记得自己狂跳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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