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追月,其实仔细看还是能看出追月与从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她的眼底明显多了一抹局促,神情也有些不安,即便在笑也透着一股子紧张,似乎生怕她窥探出她昨日的心思,就连握着衣裳的手指也在无意识地蜷缩收紧。
尤其是在怀俪长时间的注视下,她这些紧张与不安便被放得更加大了。
就在追月唇角那抹笑意快要维持不住的时候,怀俪终于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放到了她手里握着的那两件衣裳上面,短暂地审视一会后,怀俪语气如常开口道:“就那件浅绿色吧,衬这好景,你再去搭一条裙子。”
她说完就收回了视线。
追月也松了口气,她轻轻诶了一声,拿着衣裳重新转进内阁。
等她捧着一套搭配好的衣裙走出来的时候,怀俪已经由惊云服侍着洗漱完了,追月主动上前服侍怀俪穿衣,刚替人套上衣裳还未系带就听到怀俪问她:“身体如何了?”
只一句话就让追月立刻红了眼睛。
其实昨日从惊云口中知道姑娘对她的关心时,她就已经后悔不迭,如今亲耳听到,更是感动不已。
昨日心中的那些怨怪、愤懑以及对姑娘的不解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她低着头,不敢让姑娘发觉她的异样,努力把眼泪吞回去后摇了摇头:“没事了。”
怀俪垂眸看着追月。
她低着头,怀俪也只能看到她的头顶:“没事就好,要是不舒服就去歇息,女儿家这种时候最忌讳劳累。”
追月又轻轻嗯了一声,这次却藏不住话语之间的哽咽,她轻声说:“多谢姑娘。”
她继续垂着头给姑娘穿衣裳,心里也打定主意日后一定要好好侍奉姑娘,裴世子是好,但就像惊云说的,再好能越过姑娘去吗?姑娘才是她们的天。
等替姑娘穿好衣裳。
追月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连忙拿袖子抹了下眼睛,然后仰起头冲怀俪笑道:“姑娘,好了。”
怀俪看她一眼,目光在她微红的眼眶停留了一个瞬息的功夫,然后就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她什么都没说,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浅绿色的织锦对襟短袄搭一条大红色的金线钩花锦裙,即便是那样一面模糊的铜镜也藏不住的她的美貌,明眸善睐、仪静体闲。
惊云站在她身边笑道:“姑娘真好看。”
怀俪笑了笑,镜子里的美貌女子也跟着上扬唇角。
屋中其余侍女都被惊云打发出去了,留下的只有惊云和追月二人,怀俪用余光瞥一眼身后的追月,见她老老实实站在后面,并不似从前那般凑到她面前叽叽喳喳,心里明白她为何如此,到底是从小长大的人,怀俪心里到底是对她们有些不同的,便说:“是追月眼光好。”
几乎是怀俪的声音才落下,刚刚还埋着头的追月就立刻抬了头,她眸光微动,看着怀俪轻声喊:“姑娘……”
惊云见她又要红了眼眶,忙道:“果然是小日子来了,几句话情绪就那么大,姑娘这是夸你呢。”她笑盈盈说完,见姑娘面色无恙,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今早醒来时,她还真担心追月会继续在屋中躺着不过来,也想过她要是真这样,日后她该怎么与她相处。
还好。
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她在心底长舒一口气后,笑着问怀俪:“姑娘是自己用膳,还是出去和老爷、小少爷一起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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