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冲看了一眼,奇道:“这时候,哪来的这东西?”他记得前阵子派人出去买,还买不到。
岑福回答:“霍夫人派人送来的。”
徐冲更奇怪了:“她不是去苏州了吗?”
“霍夫人虽然人不在燕京,但一直心系着您和姑娘、少爷,即便每次出远门也会交代底下人送东西过来。”岑福说着看了一眼徐冲,又落下一句,“霍夫人是真的关心姑娘和少爷。”
徐冲听到这话,面上也一暖:“她是挺好的。”
当初救霍七秀,对他而言只是随手之举,他也没想到他们之后会有如此渊源。不过徐冲也未多想,随手拿了一块夏瓜吃起来,刚想问问怀俪如何,就听岑福忽然问道:“国公爷可曾想过续弦?”
“噗——”
徐冲一口夏瓜直接喷了出来。
陈集刚得到一个消息进来,听到这话也愣地停在门口。
徐冲一抹嘴上的汁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岑福:“老岑,你发什么疯?我这把年纪续什么弦?”
续弦?
他有多少年没听到这两个字了?
当初刚跟姜道蕴分开倒是有不少人提过,后来母亲死后也有人提过,但现在悦悦和阿琅都长大了,谁还会来跟他提这个?顶多问问他需不需要女人。
不过他向来不喜欢外面的那些女人,也不想给自己的儿子树立不好的习惯。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孑然一身,连女人都没沾过。
岑福刚才正好站在徐冲面前,不幸罹难,身上和脸上都是夏瓜的汁水,他无奈抬手抹掉:“您什么年纪啊,正值壮年,续弦怎么了?之前那个太常寺的杜大人都六十了不是还重新娶了个夫人,两个人的年纪还相差四十五岁呢。”
徐冲无语:“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岑福说:“也没让您娶个小的啊。”
徐冲眯着眼看他,总觉得他今天奇奇怪怪的:“你今天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提什么续弦?谁跟你说什么了?”
“没人跟老奴说什么,就是老奴心疼您和姑娘、少爷。”岑福说着叹了口气,“这几天家里发生那么多事,您和少爷是男人不好跟外面的人直接说什么,姑娘又年轻,也不好说。”
“这时候咱们府里要是有个正头夫人,哪轮得到裴家这么嚣张?”
岑福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这个事了,以前是觉得姑娘、少爷小,需要人照顾,后来是觉得国公爷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只是这么多年过来了,家里好像也已经习惯这个模样了,国公爷又常年不在家,他也就没说什么。这次突然提及也是觉得裴家做得太过分,更觉得姑娘太辛苦,年纪轻轻就要处理这些事,还是自己的事。
眼见国公爷沉默不语,他又说道:“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姑娘和少爷想想。现在姑娘婚事没了,燕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姑娘的笑话,少爷又还小,日后娶妻走仕途哪个不需要人打理,难道您要让姑娘一直这样继续照料家里下去吗?”
知道国公爷的担忧在哪,岑福又说:“您以前不肯续弦是担心姑娘和少爷受欺负,可现在姑娘和少爷都长大了,没人能欺负到他们头上。”
徐冲没说话。
在裴家退亲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些事,悦悦对他向来报喜不报忧,他也以为家里真的一切都好。可这次裴家退亲,悦悦突然晕倒,他才发现这些年他对家里对悦悦关心的实在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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