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姜竹警惕地看着苏瑾瑜：“把之生还给我！”
沈墨抬手把她挡开。
“别对鱼鱼动手动脚。”
“别吵架别吵架。”
苏瑾瑜连忙站出来解释：“之生是地缚灵，虽然勉强借着你的身体出来了，但现在十分虚弱，一个不小心就会魂飞魄散。在我这葫芦里她能好好休养。”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错怪你了。”
姜竹抹了一把眼角。
脸上的泪珠还没有完全干涸。
她回头看了一眼漆黑阴森的B楼区，而身后是空旷的林荫道，冰冷的空气和风席卷而来，虽然冷，缺冲散了她身上所有的腐朽之气。
恍若隔世。
姜竹抬头看见高不可攀的云层，黑云翻滚，伸出手，怎么够也够不到。
终于……出来了。
沈墨说：“这里的事我已经和孟院长说了，明天就会有专业的心理医生来做评估。今晚你就先跟我们一起住。”
“嗯。”
姜竹没有反对，目光又在苏瑾瑜手里的紫色小葫芦上流连了一会儿：“之生什么时候能出来？”
“两天。”
翌日一早。
孟院长亲自来了。
在得知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后，立刻调出了B楼区的全部监控，自己一点没看，全都交给了前来调查张合花之死的警察。
病院的监控都是一式两份，从监控电脑里消去就会被存储到专门的服务器里。
为的，就是怕院中出现虐待病人的事，之后却又掰扯不出来个证据的情况发生。
监控记录清清楚楚地显示了近一年来B楼区发生的虐待事件，证据确凿，现在仍在B楼区的医务人员，除了新来的，几乎个个都不干净。
而在监控录像中，警察也发现那死去的六个人死的时候周围的确没有任何人。
虽然死状凄惨得不正常，但监控摆在这，也只好不了了之，用“自杀”的大被一把盖过。
相比较而言。
精神病院的虐待事件更加引得警方重视。
孟院长也相当配合调查，短短两天时间内，该抓的抓，该通知家属的也通知了，媒体那边也闹得沸沸扬扬，各种相关报道满天飞。
整个精神病院全都沸腾了。
这种情况下。
苏瑾瑜和沈墨倒是清闲得很。
院里出了大事，根本没人管他们。
这里风景很好，伙食也不错。
这两天住得简直岁月静好。
“叩叩——”
苏瑾瑜打开门。
是姜竹。
她的气色好了一点，正冲两人提起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苏大师。”
苏瑾瑜正打算说话。
沈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身正装，冷峻英挺。
他低下头，在苏瑾瑜嘴角擦过鸿毛般的一吻：“忙完了联系我。”
苏瑾瑜脸上飞起诱人的红霞，连忙后退半步：“有人呢，赶紧走赶紧走。”
沈墨笑了笑。
没去看姜竹脸上的惊讶，径直走了。
苏瑾瑜平复了下心神，看向姜竹：“为了之生吧？”
“嗯。”
回过神，姜竹小声说：“你说过，之生两天就会好。”
“不急，之生有和你说过她想去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
姜竹想了想说：“春树庭。”
片刻后。
两人来到了病院北侧一小片山坡上。
两人都裹着厚厚的衣裳，越往山坡顶上走，风越大，一个不注意仿佛就要挨个跟头。
山坡顶上有一棵大树。
因为是冬天，树叶已经掉光了，只剩下嶙峋的枝杈纠缠在一起，显出了几分荒凉。
姜竹说：“以前有一次，有个新来的护士在我们精神状况变好的时候带我们出去洗澡，路过一个小小的窗口，透过那扇窗，看见了这里。”
“那时候不是这样，山坡上全是草，这棵树郁郁葱葱的，漂亮得跟做梦一样。之生很喜欢，从此对这副场景念念不忘，还给这里取了个名字。”
春树庭。
苏瑾瑜在心里咂摸着这个名字。
叹了口气。
她拿出葫芦。
在葫芦周身按了几下，每按一次，就有符文亮起。
七下过后，一道深紫色的光在其间流转，生机勃勃起来。
想了想。
她又咬破指尖，将自己一滴血滴了上去。
血迹渗进葫芦里，光芒大涨。
紧接着“噗”的一声。
盖子打开了。
一缕裹着紫色清光的黑气飘了出来，渐渐在苏瑾瑜和姜竹面前化作人形。
那是个很清秀的姑娘，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瘦骨伶仃的身躯和四肢裹在单薄的白裙子里，眼下挂着硕大的两个黑眼圈，眼里涌动着阵阵水光，往外一滚，就是一缕轻烟。
她直勾勾看着眼前的树，看了一会儿，目光又落在激动又惊讶的姜竹身上。
“谢谢你。”
“真的是你，之生！”
伸出手。
却只碰到了冰冷的空气。
之生静静地站在原地：“我是鬼魂，你碰不到我的，我现在的模样……”
“这是你最想要变成的样子。”
苏瑾瑜解释道：“你这个时候应该还没被送进精神病院吧。”
之生一怔。
尘封的记忆被揭开。
是啊。
她十四岁的时候被送到了这里，到如今，应该有十年了。
终于。
终于出来了。
苏瑾瑜站在一旁。
安静地听着之生和姜竹说话。
等过了一会儿后。
姜竹来到她面前：“苏大师，之生接下来该怎么办？”
“唔，按常理来说，最好的办法是投胎去。”
之生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摇头。
她还没有好好见过这个世界，好不容易出来，至少，她还想看这棵树上长满叶子的场景。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姜竹很着急。
苏瑾瑜没有回答，而是问之生：“你真想在人间停留？”
“可以吗？”
“最多一年，而且你需要一个活人作为媒介，时刻给你补充精气。”
没等之生说什么，姜竹立刻往前一步：“我来！”
“不，先等等，这对阿竹有什么损害吗？”
“大的损害没有，不过身体素质是会下降不少。”
姜竹：“我不在乎。”
“可是……”
“求求你了之生，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就陪我一段时间吧，好不好？”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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