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吟眸色微微的凝了凝,从傅云川身上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屋内开了暖气,姜吟脱掉自己的外套,挂在了一旁,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陈韵静又开口,拉着她的手说:“你父亲去世,云川工作忙,我就叫你带着你妈妈来老宅住,好有个照应,你也不愿意……”
姜吟闻到了陈韵静身上淡淡的香火气,看样子去过寺庙了。
都知道傅夫人向来诚心礼佛,从她和傅云川结婚那年开始的,说为她和傅云川的婚姻祈福。
姜吟淡淡的笑了笑:“不用麻烦。”
她坐在了傅云川的对面。
傅云川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起身,拿着手机上楼了,淡漠地把她当做是个空气人,视若无睹。
姜吟微微地拧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这又是另外一种近乎冷血薄情的陌生,以往就算再生气,愤怒,起码他们之间还有剑拔弩张的争吵,到现在,连交谈都没了。
这样的他,跟一刀一刀地凌迟她没有什么区别。
陈韵静看着傅云川上楼,不悦地皱眉:“傅云川,你媳妇儿来了你甩什么脸子?!给我滚下来!”
而回应她的,是一片的沉寂。
陈韵静看向姜吟:“你们又因为什么吵架了,是不是还是外面那个小三?”
姜吟摇头:“我打了孩子。”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陈韵静微微的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她心中一哽:“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打了……也不跟家里商量商量,好歹也是傅家的骨血,他再千错万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
姜吟抬眼,眸色沉静冷淡:“妈,就因为孩子是无辜的,所以这个孩子不能出生,无辜的生命已经够无辜,没有必要再出生受苦,遭人白眼。”
“傅家的孩子,怎么可能遭人白眼!”
姜吟冷笑着反问:“孩子出生有个后妈,孩子会高兴么?后妈要是不喜欢孩子,她该如何对待我的孩子?傅云川口口声声都是我生下孩子是为小三的孩子作伴的,那这孩子不如不出生。”
“他居然说出这种混账话!”陈韵静一脸愤恨:“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我们傅家只认名正言顺的孩子,外面的私生子一个都上不了大雅之堂!”
“我不是回来跟您控诉告状的。”姜吟眼神凝重的凝视就陈韵静的脸:“我父亲去世前,您去看过他了?”
陈韵静眼神微微的僵了一下,随即又笑了笑:“我知道亲家公住院,自然是要去看一眼的,只是没想到那一眼,竟然是最后一眼……我离开的时候,他的状态都是很好的,没想到他居然在那晚去世了……”
姜吟看着她,不愿意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可陈韵静脸上一片的坦然。
姜吟深吸一口气:“父亲都跟你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你们后辈的事情,问你和云川过得好不好,我顾及他的身体,都是往好了说的……”
“是么……”姜吟淡淡地敛下眉眼。
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她只是疑心,却在她这里试探不出任何。
张嫂的饭菜做好了端上来。
傅云川恰巧下来。
陈韵静叫他:“饭做好了,闻着儿就来了,快过来吃饭。”
男人手中拿着皮革外套,看都没看一眼,冷沉着一张脸,长腿迈着大步往外走了。
看样子是不打算吃饭,直接离开。
“傅云川!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和尊卑?!从小我是这么教你的?!”陈韵静被气得发抖。
什么玩意儿,长大了就不听使唤。
姜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头一空。
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跟着起身,外套都没来得及拿,急忙跟着出去。
直觉告诉她,今日倘若不拦着他谈离婚,往后很难再见到他,她不想这么一直拖着。
姜吟追出去,一阵寒冷刺骨的迎面而来,她顾不得那么多,“傅云川!”
在她跑到车前的那一刻,傅云川关上了车门,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就走了。
姜吟扑车,扑了个空,差点摔了一跤。
她皱紧眉头,迅速地拉开自己车的车门上车,追着傅云川的车去了。
此刻天空中下起了雪,今年冬天的初雪,飘飘荡荡地在空中盘旋。
前方,傅云川的车开多快,姜吟就开多快,紧紧跟着不放,因为山路狭窄,她没办法超车。
姜吟手握着方向盘,眼神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车。
就这么一直跟车到山脚下,车子行驶进入跨江大桥,姜吟咬牙,一脚油门到底,超车傅云川,在他的前方,不要命地逼停了傅云川。
一声巨大的刹车声刺耳,差一毫米,他的车就撞了上去。
傅云川眸子狠狠地沉了下去,拉开车门下车。
姜吟看到他下车,也跟着下车,她没有拿外套,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冻得鼻子和眉眼都是通红的。
“姜吟,你发什么疯?”他冷声呵斥:“你不要命了?”
“你躲着我,为什么?”姜吟走到他面前,眸底带着愤愤的怒意:“父亲去世,我不奢求你能为我做什么,丧事结束,你拉黑我,避着我,为什么?”
冷暴力比争吵更加的可怕。
傅云川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脸,漆黑的眸子微微地往下沉。
“就因为我打了你的孩子么?”姜吟冷着声音继续问。
“孩子没了,不是你自己一手促成的吗?如今你怪我?晾着我!?”姜吟看着眼前的男人,气得浑身发抖。
身为母亲,难道她不喜欢孩子吗?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我在医院住院,你封锁我父亲去世的消息,不让我知道,是你觉得你心不安吗?”姜吟看着他:“当年我父亲入狱,你们口口声声对我好,一边又迅速地,名正言顺的吞并了我家所有的医疗资源,正是因为这样,你妈妈去了医院,我父亲见了她,发病,心梗!我猜得对不对?”
傅云川眉梢拧紧,漆黑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姜吟的脸,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薄唇微动,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见他不说话,姜吟心中某些直觉升起,她绝望地看着傅云川,“太可怕了……”
姜吟步步后退,看着眼前的男人,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傅云川,你们一家太可怕了,都是吃人不吐骨头。”
姜吟眼眶通红,冲着他怒吼:“离婚,傅云川,我要跟你离婚!离婚!”
情绪的爆发,她近乎撕心裂肺。
离婚两个字眼,再次从她嘴里吐出,不同于以往的失望落寞,这一次,是坚决,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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