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感过后,那种火辣辣的劲头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钻心的疼痛感。
眩晕感加重。
邬映月只觉天旋地转。
她感受着温热池水中的药力,咬着唇忍耐许久,终是压抑不住,闷哼出声。
太疼了。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的灵脉揉散、碾碎,最后再一点一点消融干净。
等先前的灵脉消失干净后,那只手又按照之前的布局,将她的脉络一点一点地捏了起来。
邬映月疼得眼泪都快落了下来。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不忘师尊的交代。
运气,运转三个小周天。
可是,她的气还运得出来吗?
邬映月咬紧牙,努力从丹田处调出一丝纯白的灵力,按照从前的方法,缓慢又艰难的运转起来。
可她还是低估了难度。
她的灵力连同真气堵在丹田口的脉络,寸步难行。
每往前探一点,就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回来。
邬映月皱紧眉,精致白皙的脸上浮出几分痛苦。
室内,水声哗哗。
却檀放好玉瓶,看着浴桶中双眸紧闭的少女,无声地叹了口气。
扩灵脉,对常人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有的人只需服下丹药,修炼半月,灵脉便会如期扩宽。
但对映月而言,每一步都寸步难行。
她每运转一次灵力,曾经的灵脉便会慢慢粉碎。
脉络粉碎,意味着要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但痛苦的同时,灵脉每重塑一点,她身体的每一处,都会跟着淬炼一遍。
从里到外,从骨肉到发肤。
每痛苦一分,她的肉身便会比从前更坚韧一倍。
浴桶中水汽缭绕,少女泡得脸色潮红,神情难耐。
唇上的皮肤被咬破了无数遍,点点滴滴的血液融入水中,又随着药力,散入她的身体。
外面的虫鸣声都停了。
室内幽寂,少女时不时发出的闷哼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明显。
阁楼,卷帘被人掀开。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外面飘进来。
她瞥了眼浴桶中的少女,无奈道:“为何不让她出秋回来再扩灵脉?”
“对她来说,这比伐经洗髓还要痛苦万倍。”
却邪看着昔日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此时满脸痛苦,美眸中闪过浓浓的心疼。
却檀盯着她,等她扛过第一波药劲,才抬起眼,望向却檀:“时间越晚,修为越高,便会越痛苦。”
却邪道:“那也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却檀凉凉道:“告诉她很痛,她还会开开心心地跟我过来吗?”
“再者,以前什么苦都吃了,这点算什么?”
却邪一噎,向来冷然的脸上,难得浮出几分责备。
“阿檀,你——”
却檀挑眉:“你好久没叫我阿檀了。”
却檀顿了顿,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浴桶中的少女撩开药水,有气无力地开口:“师尊,三个小周天,完成了。”
少女喘着粗气,有点语无伦次。
看到阁楼中多出来的身影,她眼睛亮了亮,扯出一抹笑:“却邪前辈,不用担心我。”
“不疼。”
却邪的心都悬起来了:“真的不疼吗?”
平日练剑练久了都会耍赖喊累,今天竟然还会笑着对自己说,她不疼。
“嗯。”
“前辈不用担心。”
却邪欲言又止,还没开口,邬映月便再度闭上眼。
咬破的粉唇渗出鲜红的血珠,艳丽的色彩在唇间流淌开,给她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她叹了口气,收回目光。
“扛不住了,就唤我。”
“我会帮你。”
却邪不放心地叮嘱。
却檀扫了她一眼,道:“少操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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