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一把扯着蔡凌玉出了屋子,主仆两人跑出去,扑倒在地上。
蔡凌玉张大嘴巴,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姐!”李子望着蔡凌玉,哭出的泪水将脸上烟尘冲成一道道的黑白相间的沟壑。
蔡凌玉劫后余生,她喉咙里面疼的说不出话来,忍不住浑身颤抖着去看自己的屋子。
那屋子彻底被大火包围,红色火舌不断从窗户、门内窜出来,舔舐着整个房屋,渐渐的朝着旁边的屋子蔓延。
她上下牙咯咯作响,脸色灰败,瘫软在地,李子要是再晚一息,她就要葬身火海,被烧成灰烬。
院子里的人川流不息的将水提来,朝着屋子泼去,只是那水犹如浇在滚烫的铁板上一般,只激起阵阵水汽白烟,火势却并不见小。
她和李子相拥在一起,呆呆的看着梁家的下人们,接连不断的运水来扑火。
院子里吵吵嚷嚷,一连运水泼了整整两个时辰,方才将火势扑灭。
天光微曦。
晨光中,整间屋子已然烧成了残垣断壁,散发着袅袅余烟。
蔡凌玉怔怔的望着那屋子出神,李子已经靠在她身上睡的熟了。
“公子,火势已经全部扑灭!”
忽然听闻有人说着什么,她不由得扭头去看。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正躬身对着一身青衣的梁之于回报着:“大人早已转到观秀院中,并没有大碍!”
“只是蔡姨娘她....”那管事看了一眼蔡凌玉,朝着梁之于为难的请示着。
蔡凌玉僵硬的身体猛然一动,李子“哎呦”一声摔在地上。
李子忙爬起来,揉揉眼睛,左右张望着:“小姐,怎么了?”
蔡凌玉且顾不上她,她本能的想张口朝梁之于求救,想说有人要杀她,前事却如潮水般朝她涌来,一个浪头将她的念头浇灭。
梁之于立在不远处,一双眼眸落在蔡凌玉的身上,黑的好像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不见一丝光亮。
对上他的眼睛,想着夜里的那个黑衣人,和他手中的利剑,蔡凌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梁之于收回视线,淡淡的说了一句:“送到大人那边,查一查,火是如何起的。”
“再好好问一问姨娘,昨夜进她房间的人,到底是谁!”
说完,梁之于迈步离开,他身姿挺拔,青色衣衫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蔡凌玉生生打了个激灵!
梁之于这是要干什么?
当真是一心要杀了她?
派人来杀她不算,还要将污水泼到她头上?
蔡凌玉的心,直直的朝下落去。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她要想法子,摆脱这种境况,叫梁之于不能杀她!
她的脑子转的飞快,直到李子扶着她去了观秀院,服侍她清洗干净,换了干净衣衫,又到了梁信身边后,她的视线落在梁信身上,才终于想出了个主意。
强忍着心里的悸动,将梁信服侍妥当睡着后,她进了一旁的侧室,借着洗手的机会,将心里的计划,翻来覆去的盘算着。
正想的入神,李子进来回道:“姨娘,夫人来了!”
蔡凌玉接过李子手上的巾帕,擦干水珠,忙朝外走去。
胡夫人正坐在梁信的身边,看着梁信。
蔡凌玉脚步停了停,她见了胡夫人,行礼道:“夫人!”
说完,她抬眼,怯生生的看了胡夫人一眼,一双眼睛含着十分的小心。
胡夫人看了她一眼,眉心蹙着:“听说你住的屋子,夜里走了水,怎么这么不当心?”
蔡凌玉低低的回着:“跌了灯盏,烧着了床帐!”
胡夫人神情淡淡的问了一句:“可曾受伤?”
蔡凌玉将手摊开,上面是鼓起来的淡黄色的燎泡。
胡夫人转头吩咐张妈妈叫人去拿烧伤药:“既然伤了,你暂且歇息几天,养养伤,大人这里,我叫她们侍候着!”
蔡凌玉一惊,她的性命还着落在梁信身上,怎敢答应?
“夫人,不过些微小伤,倒不必如此,大人这里还是我伺候着,别人伺候,我不放心呢!”她低下头,脸上满是红晕,呐呐说着。
胡夫人上下打量着她:“既然如此,那你就伺候着罢!”
她脸上的红晕消散,眼中涌上泪水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她一脸心有余悸的看着胡夫人,哭诉着:“昨夜里,走水前,有个黑衣蒙面人进了我的屋子,拿着刀要杀我。”
“我叫人不应,只得与他厮打起来,这才不甚跌了灯盏,走了水!”
“公子叫人来问我....”
她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哀求着:“求夫人帮着查查,看看到底是谁要杀我!”
“我日日精心伺候着大人,并不知道得罪了谁,要下这样的死手杀我!”
“且府里侍卫众多,怎么会有人摸进我的住处?”
胡夫人神情一僵,看着跪在地上的蔡凌玉,她脸色微沉,心里有些疑心是自己儿子下的手,却又不好说得,只叫她起来:“你先起来,这事府里自然会查!”
蔡凌玉稍稍松了口气,起身后,忽又想到一事:“夫人,能不能将我从家里带来的人,拨两个来我身边服侍?”
“就李子一个,难免疏忽,不然昨夜也不会....”
她眼中带泪,谨慎的看胡夫人一眼,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胡夫人思量一番:“罢了,就依你罢!”
蔡凌玉心里一喜,忙跪拜谢道:“多谢夫人!”
胡夫人走后,蔡凌玉将观秀院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心里仔细的盘算着。
这院子不比之前阔大,她以照顾梁信为由,顺势搬进了梁信的房间。
一来,叫梁之于投鼠忌器,不敢再朝她下手,二来,也是为了能完成她的谋划。
不过半日,纤云飞星两人被送到蔡凌玉的身边。
蔡凌玉正斜倚在侧间的榻上,李子细心的给她烧伤的手上药,一面上药,一面低头吹了吹,一脸的心疼:“姨娘,您这手可得好好养着,否则留疤痕了就不好了!”
李子上完药拿布条包扎,朝外看了一眼,见外间没人,方才小声说道:“小姐,夫人都说了叫旁人服侍,您怎么的没答应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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