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朵朵,快醒醒,快醒醒,秀秀那边出事了!”
云朵朵蹭的从板车上坐起来。
刘婆子看着云朵朵一脸疲惫,心疼又愧疚:“我们抢下了袅袅,娉娉被张家的人抢走了。”
云朵朵捏着眉心,环顾一圈,霞光万丈,驴车才到神庙镇,说明肖三哥赶车很慢。
“不过你不用担心,看张家那边的态度,是想要娉娉认祖归宗,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云朵朵在太阳穴涂了一点风油精,才觉得精神不少。
“娘,上来说。”
刘婆子歪着屁股坐到了板车上。
“是二江媳妇来告诉我的,说早上大家都下地了,只有她在家,村里突然就来了很多陌生人,她听到了源福家的狗叫,发现人是朝她们家去的,就回家关上了门,然后满村子喊人帮忙,喊人报信。”
“等她回来,那群人就拖着秀秀抱着两个孩子要上驴车带走。好在现在是李氏族长暂代里正职位,他刚好在家看场,带着李氏人过来帮忙。
加上前段时间你给咱们族中人发肉发糖的也大方,咱们族人都站在咱们这边,才救下了秀秀和袅袅。”
“有没有人受伤?”
“自然是有的,留在家的都是妇孺老弱,你二太奶被推了一把,来镇上请齐大夫的时候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含着秀秀给的参片,才勉强能吊住一口气。
齐大夫说,若要救过来需要千年参,松茸这样的名贵药材养着,你二太爷已经再给你二太奶准备后事了。”
云朵朵将手放入了背篓中:“娘,真是太巧了,我今天刚好去了齐家药堂,买了一支千年参,打算给爹娘存着补身子的,现在你们先拿去给二太奶用。
需要的名贵药材,让齐大夫只管开方子。”
刘婆子赶紧接过:“好!你打算去干什么去?”
“我要去衙门一趟,你们先回去,救人要紧。”
云朵朵说着下了驴车,朝衙门跑去。
刘婆子催促肖老三:“老三,救人要紧。”
“明白,您坐稳了。”
远处,打算去刘居问一下肖老三去哪里的肖三嫂,远远就看到自家消失了三天的男人驾车而来。她扬着笑脸正准备上前说话,驴车却是飞了一般从她面前跑过。
肖三嫂:……
风中凌乱。
衙门的人几乎都在小公山,留了一个杨主簿在,好巧不巧,这是神庙镇杨家的人,听到云朵朵报案不以为意甚至还幸灾乐祸,一个拖字诀:
“大人不在衙门,状子收下,等大人回来排期审理,届时会传召双方当事人。”
“这是涉及强抢幼女的案子,事出紧急,竟然要等。”
“张家是她的父族,父族思念孩子接回家探望有什么大惊小怪?”
云朵朵一口急躁的闷气堵在了心口:“能否尽快通知大人回来?”
“大人公务在身,我们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也通知不到。”
云朵朵见状,眼神微冷:“杨氏老太爷自今年三月份就驾鹤西去,若教我亲自去请大人,免不了还要多唠唠嗑!”
杨主簿背脊一凉,高高在上的脸色突然变的惊疑不定:“你!”
“事出从权,尤大人不在,您代为主事,还请点上衙役随我去张氏拿人。”
云朵朵点出了杨太公三月仙逝这个消息,杨主簿不敢再轻视,立马点了人手给云朵朵,然后自己回族中报信。
云朵朵跟衙役交代一声先走之后,又在神庙镇找到了黑子的人,交代了几句才去追衙役。
一行人到张家村的时候天色已晚,刚进村子,就有犬吠此起彼伏的传来。
张氏一族变化很大,小小的村落里好几处青砖瓦房,以前养不起狗,现在每个青砖院落中都有狗吠传出。
张家也用上了奴仆小厮。
门房听见敲门,打开看到是衙役,问清缘由便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有劳差爷上门,我们老夫人请几位差爷吃酒,还请通融担待,此事乃是家事,不涉官府。”
领头的衙役姓何,是个老人,亲眼见证云朵朵给伍采能献上了水车这样的大礼,而且还因为她,刘家村换了一个里正,他觉得云朵朵是个能人,不想得罪,便推开了银子。
“强抢幼女,若是不想上官府,还请将女娃抱出来还给人家。”
门房顺着何衙役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了站在最后面的云朵朵。
“您是……”
“张宏深前妻。”
门房大惊,这是那位传说中的牛氏。
没少被张婆子骂娘的那位丧门星。
他赶紧进去禀报。
乘他进门的时候,云朵朵上前到了何衙役的身边,在他身边耳语几句。
何衙役闻言眉心微蹙。
待到张府大门再开的时候,就涌出了左右十个拿着棍子的小厮,把衙役挤到了一边,将云朵朵团团围住。
“牛氏,你这个贱人,还敢上门!”张婆子在仆妇嬷嬷的簇拥之下,气势汹汹出来,站到了门槛外面的台阶上,眼神一扫人群,盯住了台阶下的云朵朵。
张婆子身上穿金戴银,衣裳是缎子,暴发户的气质一览无遗,人还胖了一圈。
在云朵朵惊叹张婆子形象变化的同时,张婆子也惊叹的看着云朵朵。
眼前这个瘦了一圈,皮肤白了两个度,仰首挺胸站着的人是牛氏?
周围已经围上了张家村的人,他们都站在云朵朵的对立面,特别是之前被云朵朵揍过的那几个少年的亲族。
“既然上门,咱们就算算旧账!”
“对!”
外围有应和声响起,张婆子气势更甚。
她冷哼一声:“自投罗网!”
何衙役上前一步大喝一声:“府衙办案,你们想要干什么!”
“不管谁要办案,在我张家村,办案要排在张氏一族后面!各位差爷,还请里面喝茶润喉,否则,别怪我们张氏一族不留情面。”
说话的是张氏一族族长,他拄着拐杖破开人群,一步一步的上了台阶,在张婆子的前面转身。
视线锁到云朵朵的时候,仿若淬毒。
他们前脚买凶杀她,后脚她安然无恙他儿子却死了。他儿子的死,一定跟她有关系!
可惜那条买凶杀人的线断了,寻常人也杀不了她,不然他一定买凶将她杀到死透透为止!
有小厮上前请何衙役。
何衙役看了云朵朵一眼,抬步进了院子。
到了影壁处,跟他擦肩而过的是一个坐在椅子上,脸色发黑全身浮肿的少年。
张树根被仆从抬着到了大门的台阶上。
确认是云朵朵上门之后,他嗬嗬怪笑:“你有种,暗害我之后还敢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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