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御风飘回,和倒地吐血的易昉相隔三丈距离,木棍在她手中飞快旋转着,众人瞧着只仿佛瞧见了那木棍营造出了一个旋涡,但片刻便化作了片片齐整的小木片,如飘起的雪花,爆发般全部朝易昉袭去。
易昉身穿战袍,但那些木屑依旧在她战袍上留下了一道道的划痕。
其中一道,从易昉的脖子划过,血迹顿时渗出,伤口不深,渗出血迹也不多,但是谁都知道如果再深一些,那就是直接封喉杀了。
那就不是出一点血,而是要命了,但她是如何拿捏得如此精准的?
人群中发出了震惊的呼声,他们本以为会看到一场势均力敌的打斗,这打斗起码会持续半个时辰或者以上,却没有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迅速地结束了。
甚至,易将军连宋将军的衣裳都没有碰到过,败得简直惨不忍睹。
易昉吐了一口血,那一脚几乎把她五脏六腑踹得移位,痛得半晌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她脸色灰白,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脖子,手指上沾染了血迹,全身不可自拟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宋惜惜,这样的武功,她此生不曾见过。
但是宋惜惜她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之前她和离出门的时候,战哥说过她能飞花摘叶伤人,当时只觉得好笑,现在领略了,心头顿时被嫉恨攉住,像是被千百只蚂蚁撕咬的感觉。
如此迅速的落败,狠狠地打了她的脸,她之前还在援军中说宋惜惜是靠着关系托举上去的,导致好几位将领被打了军棍。
甚至开打之前她也这样大声指责宋惜惜,导致群情汹涌。
而现在宋惜惜用她的实力,反驳了她这句话。
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只跟她说过一句话,那就是“打还是认输”,没有辩解过一句。
战北望急忙上前扶着她,紧张地问道:“受伤了吗?要紧吗?”
她执住战北望的手腕,慢慢地起来,胸口还痛得厉害,虽强忍着却也压不住眼底的泪花。
她觉得无比的丢人,比丢人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便在南疆拼尽全力去杀敌,都不会再有她的军功。
不,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商国第一女将的位置,她要拱手相让给宋惜惜。
身边尽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但她脑子只余嗡嗡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汇聚出一句,她不服。
她不服!
她出身不如宋惜惜,她没有宋惜惜那样好的师父,宋惜惜能有这样厉害的武功,是因为她家族势力大,武林中的绝顶高手轻易便被她父兄的威名所震慑,从而把宋惜惜收为徒弟。
她不是败给宋惜惜,她是败给了出身。
她没有宋惜惜那样的好出身。
“易昉。”战北望抓住她的手,“你没事吧?”
“我没输。”易昉努力抓回自己的声线,泪水却夺眶而出,“战哥,我没输,我要是有她那样的出身,我不会输。”
战北望沉默片刻之后,嗯了一声。
谢如墨已经站了起来,把桃花枪丢回给宋惜惜,声音用内力送出,“玄甲军依旧是由宋将军统领,至于易将军违背军令,战后再行惩处。”
一句话,定了乾坤。
易昉一口鲜血吐出,心头如大山倾倒,慌得一塌糊涂,但她还是顽强地站着,眼底露出不服输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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