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最后也并没有说他愿不愿意帮忙，只是默默喝完了那一坛子酒，最后是摇摇晃晃着被人扶着离开的。
空烟低着头吃菜，她一点也不着急，直到吃饱喝足，才和周泠一起往酒楼走。
大街上大雪纷飞，漠河没有一日不下雪。
空烟看着眼前的大雪，她想到了汴京。
汴京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春芹的信三日一封，总是准时送到空烟的手里，上一次来信中，春芹说汴京的情况越来越焦灼了，大雪不停，甚至更大了。
空烟自是知道汴京情况的，如今不在那里，不能亲眼看到，倒是少了几分真实的焦灼感。
两人走着回去，离得近，街上也没什么人，他们正好当消食。
空烟的手被周泠紧紧握着，她伸出手去接飘飘扬扬的雪花。
“我以前很喜欢雪天。”
空烟吹出一口气，忽然间露出个笑容。
“冬日大雪，不用去给沈氏请安，也没有人会在那样寒冷的日子里来找不快，所以我可以窝在沁烟阁里面，喊着几个丫头烧个炉子，再去找点吃的来，大家围在桌炉旁边一边吃东西一边聊聊天。”
“冬日太冷了，我身体不好，但是我的屋子总是暖和的，每每到了那最冷的日子时，我就整日待在床上，虽然总是昏昏沉沉的，可是却也格外安宁。”
空烟笑着笑着就叹了一口气。
周泠说道：“你总爱叹气，婠婠，叹气不好，会把自己的好运给散掉。”
空烟闻言觉得好奇，扭头看向周泠。
“你竟然信这个？”
周泠说道：“信啊，怎么不信，所以婠婠，别总是思绪万千，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空烟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她和周泠一起往回走。
二人眼看着要到酒楼是，周泠忽然间说：“我不喜欢冬日。”
空烟侧头看过去，“为什么？”
“因为在一个冬日，我失去了我很重要的一个人。”
周泠低着头，他似是在看自己的手。
“婠婠，你感受过生命中很重要地人在你眼前一点一点死去的滋味吗。”
周泠语气平静地说着：“当时她就在我怀里一点一点冷掉，我让人救她，可是没有人听我的，他们只是告诉我，人死不能复生，让我节哀。”
“人死不能复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重复这句话，“多么可笑的一句话，明明那个时候她能活的，是那些人的冷漠让她没了命，最后他们却还要和我说让我节哀顺变。”
周泠想到了当初的那一幕幕，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他撑着伞的那只是似乎都在抖。
那一日的疼痛在这个时候回溯，让他几乎遍体生寒。
这种窒息感让他险些崩溃。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间有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周身地寒冷在这一刻消失。
周泠看过去，只见空烟握着他的手，表情平静地看着他。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
周泠没有说话，空烟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什么？”周泠像是有点不明所以。
空烟说道：“那我换一种说法，我觉得你不是周泠。”
周泠忽然间笑了起来，“我不是周泠我是谁？”
空烟却说道：“你当然是周泠，可是你也不是周泠，准确说，你多了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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