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脑中哪来那么多戏?
情况紧迫,秦牧羽立即吩咐士兵,“护送小世子离开。”
“是!”
十六人护住前后左右,牵起拓跋墨的手,“小世子,我们快……”
咻!
一支火箭破空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秦牧羽拔剑斩断,跨上前数步,看向夜色之下、那骑坐在马背之上单手挽弓的拓跋明月,沉声道:
“立即走!”
十六人不敢再多言半个字,严严实实护住拓跋墨,飞速离开。
敌军想追。
秦牧羽扬剑指去,以一人之力,迎上无数名追来的敌军,不急不缓的偏着身体,做好迎战的姿势。
一触即发!
啪!
嘭!
“唔!”
“杀啊!”
此夜,凌乱纷争,战火四起,每个人都有自己拥戴的信念,为了心中所想而战。
可他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有摄政王的原因,是摄政王下达了军令,他不得不在这里作战。
也……有殷王的原因。
当初,他被楚夜离关押时,留下严重的阴影,任何女人接近时,都会产生应激反应,却被殷王灌了几口酒,谈了几句笑,心中的阴霾竟烟消云散。
在南疆的那段日子,他一直记得。
是友情,却也是如今的形同陌路。
无论如何,就凭殷王面临死局时,想到的是把手中的兵权铁血卫送给他,他也不会辜负了今夜这一战!
秦牧羽挥着剑,沉着心中所想,在一群凌乱的人群之中,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
“少将军……咳咳!”
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
王恒拔出染血的剑,退至秦牧羽身旁,“少将军,他们想抓小世子,全部朝我们这边围过来了,人太多了!您且骑马冲出去!”
秦牧羽沉眸道:
“不必管我,你先走!”
多拖一刻,拓跋墨便安全一分。
王恒挥着剑,双眼猩红,“少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属下的命是您给的,当年若非您救了属下,哪有如今的我?”
为少将军出生入死,鞠躬尽瘁,是他该做的。
秦牧羽扫了眼周围,加之夜色,人多的像潮水,根本看不清谁是谁,只知身边每个人都在挥剑,分不清敌我。
鲜血溅着双眼,染了视线。
他看不清。
眼前晃了半秒,便见一把剑迎面刺来,立即仰面避开,抓住王恒的手腕,将他甩飞上马:
“你快冲出去,让殷王立即派人过来,保护小世子!”
“少将军,属下不走,你走!”
“这是命令!”
“少将军……”王恒急声时,突然看见一把暗剑,立忙按住秦牧羽的肩膀,翻身而下。
挡在他的背后。
噗嗤!
利器入体声。
打了那么多场仗,杀了那么多人,一剑刺在哪里,刺多深,有多重,秦牧羽对于这些声音再敏感不过。
可这一瞬,他脑中一片空白。
立忙回头,只见王恒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剑。
“王恒!”
秦牧羽一剑飞掷出去,将王恒身后的那个敌兵钉飞出去七八米远,立忙接住王恒软了的身体,带着他飞身上马。
“驾!”
一匹马承受两个成年人的重量,还有铠甲,沉得屁股都坨了,在敌兵的重重包围下,根本跑不动。
“王恒!”
“少、少将军……你放我下去……”
“我不会丢下你!”
王恒喘气时,口鼻直流血,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心里再清楚不过,“别管我了……此生能跟着少将军,值、值了……”
颤抖的手艰涩的摸向怀中,
“少将军,这是我……心爱之人所绣……还、还请你能为我……为我……”
秦牧羽抓紧他的手,却看见王恒永远闭上的双眼。
“王恒!”
敌兵们挥着长剑,正要一窝蜂的冲向秦牧羽时,几支利箭破空而来。
咻咻咻!
秦牧羽抬头,只见五六个帐篷距离外,殷王一根弦拉着三支箭,眯眸喝道:
“还愣着作甚?过来!”
秦牧羽红着眼角,深深看了王恒一眼,不得不策马出去,将他放在一棵树干下,与殷王交汇。
“你带着左翼的人,去将本王的弩箭队调来!”
“是!”
“解然,你带一支精锐护送秦少将军。”
“是!”
刀剑无眼,每分每秒都是生命的流逝,关乎着成败。
不得有片刻马虎。
秦牧羽上了马背,在一支人手的护送下,火速离开,殷王则盯准了那边的拓跋明月。
火光冲天,二人的视线对上。
拓跋明月勒了缰绳,染血的红缨枪提起,即刻朝着殷王攻去。
殷王墨眸微眯,如鹰般锐利的眸子盯着她飞速逼近的身影,掌心的剑稍稍收紧。
擦肩时。
男人猛地一记仰面,长剑捅向马腹。
巨大的惯性之下,拓跋明月踏着马鞍,飞身而起,稳稳落在地上时,踩踏出一片尘埃,
“殷王叔,好久不见。”
男人轻舔干涩的嘴角,凛笑道:
“小侄女,这个年纪不好好跟心爱的男人过日子,成日打打杀杀,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想当年,你母亲这么大时,你都会下地玩泥巴了。”
拓跋明月冷笑一声:
“这话该还给殷王叔,父王膝下有能够继承王位的子嗣,哪时轮得到殷王叔插手王储?”
殷王不急不缓的扬起剑,
“你继承王位,将来成亲生子,岂不就是将拓跋皇室的王权,拱手让给外人么?”
“那又与你何干?”
“是啊,本王夺权而已,与你又有何干?”
“你!”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
即便你是南蛮王唯一的继承人又如何?古往今来,朝代的开篇、王权的更替,是主动谋来的,而不是等来的。
拓跋明月冷了眸子,话不多言,冲上前便与殷王交手。
殷王挽着凌厉的剑花,几乎看不清招式,招招都划出了虹影,姿态却悠闲从容,甚至勾唇道:
“小侄女,你竟敢突袭我的营地,未免太心急了?”
拓跋明月攻势猛烈,
“你的兵力分布、地形地势,我都了如指掌。”
“是吗?”
殷王凛笑:“本王不想透露的消息,别人削尖了脑袋都打听不到,你如何确定你打探的信息都是真的?”
“是真是假,战场上见真章!”
一战便知。
现在看来,是她占了上风。
“还没结束,别急,”殷王紧绷的身形似豹子,“不妨,让本王先来猜猜,你为何会急着想彻底结束这场战事。”
他微微眯眸,懒懒的模样,又带着极致危险的气息,
“因为你得知了大楚的消息,知道楚夜离已经战败,他无法为你提供任何助力,甚至大楚会帮本王一同围剿你,你想趁着大楚动手之下,做最后一击。”
“困兽之斗。”
“你!”拓跋明月眸色微变,明显被说中了心事,一瞬的晃神时,长剑已经划伤手臂。
“唔!”
她捂着伤处,后退数步。
殷王勾唇:“你很聪明,不过,却忽视了一点。”
“在楚夜离掌握大楚皇权时,本王就已经与大楚摄政王合作了,你战败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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