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暗区的计划还没讨论出来,会议就被叫停。
鹿之意的光脑提示有其他生命体靠近会议室大门,她抬手,示意暂停,会议室瞬间陷入了安静的局面。
贺兰卿起身去开门,只是当他看到门外瘦弱得跟一张白纸似的、随时都会被窗外的飞雪砸晕的楼弃,心底顿感无奈。
他就知道,在这个庄园还能有什么人靠近!
“之意,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楼弃长而卷的睫毛微颤,他的双手交叠在身前,他轻声问着,乖巧的像是某个大家族娇养在后院的小公子跑了出来。
西蒙之前对楼弃这个流浪者一直有着偏见,不过因为暗区一事,偏见是没有,但他还是觉得楼弃怪怪的,看起来是一个比自己还神经病的神经病。
赫景川眉头微蹙,随后想到了什么,又紧急撤回自己的表情。
算了,先让楼弃享受几日。
“你醒了。”鹿之意起身朝楼弃走去。
“你们在聊暗区的事情吗?那你应该叫醒我的,录像中有好几处地方模糊不清,我可以说个清楚。”楼弃轻轻勾起鹿之意的指尖,嘴角瞬间荡漾着幸福的笑容,不等鹿之意走近,他就迫不及待的主动上前贴了贴。
“我不想你太累,你应该先好好休息的。”鹿之意纵容着楼弃的小动作,反握着他的手,手心传来的冰凉却让她心口一惊。
好冷……
虽然说楼弃是大蟒,但也不至于冷到这种地步,比窗外的飞雪还要冷上几分。
“你该回去休息。”鹿之意的神色有些凝重,她拉着楼弃就往外走,还不忘头回的说一句,“我送他回房间就来。”
毕竟正事很重要!
但有楼弃在,其实也可以变得暂时只有一点点重要……
“你是觉得我是个累赘吗?”此时的楼弃心里有一点点敏感。
贺兰卿手上转动的笔掉落,错愕目光落在楼弃的身上。
楼弃撞邪了?怎么从暗区回来性格都变了。
楼弃这一招,赫景川熟呀,他也用过。
“怎么会呢?”鹿之意对楼弃的耐心值拉满,她握着楼弃的手用力,想要将他的手捂热。
“那我可以留下来,赫总官、贺兰教授和西蒙元帅,应该不会介意吧?”楼弃弱弱地问了一句。
西蒙侧目,这场无硝烟的战争怎么也打到他身上来了!
“你是最大的功臣,我肯定是不介意的。”西蒙看着楼弃这个样子,心底莫名也有些烦躁。
“嗯。”贺兰卿淡淡的应了一声。
“坐吧。”赫景川拿出了正宫的气势,抬手指了指鹿之意斜对面的位置。
毕竟赫景川和贺兰卿早就将鹿之意左右的位置霸占了,楼弃也只能坐在西蒙旁边。
“好。”楼弃顺从地应声,他看到赫景川所指的位置后,有些不舍得勾了勾鹿之意的手心,他的脸上浮现出瞬间的失落,随后又扬起了欣喜的笑容,似乎高兴自己被留在这里。
楼弃的表情变换让赫景川看得一愣,这条蛇还真难搞。
不可否认,有了楼弃的加入,让他们对暗区的了解更深,刚开始的一些推测也都被证实。
如果他不是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鹿之意,偶尔朝鹿之意可怜卖惨几句,那这个会议进行得还挺正常的。
只是鹿之意偶尔垂眸或者是侧目时,楼弃眼底就会暴露出幽暗偏执的占有欲,当与鹿之意对视时,又变回了伤痕累累、极度敏感的小兽。
在桌底下,赫景川暗暗踩了贺兰卿一脚。
贺兰卿被迫跟赫景川对视,友好地进行眼神交流。
贺兰卿:有病?
赫景川:你会说话,快把他打发走,受不了了。
贺兰卿也不知道赫景川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今天先这样吧,至于袭击暗区的具体计划我们明日几个再谈,楼弃现在还脆弱的很,应该好好休息,哪怕之意已经帮你治好也不能胡来,注意自己的身体。”贺兰卿的目光清冷,似乎没有夹带着丁点儿个人情绪。
而他说的我们,自然是不包括楼弃的。
“多谢贺兰教授关心,我会好好注意的。”楼弃嘴角勾起一抹笑,似乎没有听出贺兰卿话语中的刻意疏远。
楼弃想呀,等他后面成为鹿之意的伴侣,不可避免的要跟这头白虎和狼相处,明面上关系还是不能闹得太僵。
楼弃他不敢赌,自己和他们在鹿之意心中的分量到底谁重谁轻?
“我和景川今晚去你的房间。”贺兰卿俯身,在鹿之意额头上落下淡淡一吻。
这要是在以前,赫景川肯定是要和贺兰卿竞争个唯一能够进鹿之意房间的资格来,但今天他莫名想要一致对外。
赫景川也起身走到鹿之意身旁,在鹿之意另外一侧脸贴了贴,低语道:“给你暖床!”
西蒙拿起桌面上已经放凉的水灌入喉中,心底的躁动不减。
鹿之意平日里,一个晚上都是两个的吗……
“好。”鹿之意对于赫景川和贺兰卿早就习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楼弃心底的醋意翻滚着,如海浪一下又一下地在拍打,他都快要嫉妒得疯掉,他的五指紧握成拳,用力得青筋暴起,骨节泛白。
“鹿执事,我也先退下了。”西蒙垂眸,掩盖自己的情绪。
“好。”鹿之意应声。
只是一个两个都走的那么干脆,鹿之意倏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赫景川,他可不是什么大方的狼,要是憋了什么小情绪不肯说出来,后面累倒的也是她。
唉——
伴侣多也是有烦恼的。
对了,意园里还有一个林羡要哄。
容不得鹿之意多想,楼弃敛去了眼底的幽暗,他朝鹿之意走近,蹲下身子,乖巧地趴在鹿之意的大腿上。
“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跑的那么快。”
“嗯?”鹿之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记得楼弃并不是很在乎赫景川他们对他的态度。
“可能是我最近有些敏感,你不要觉得我烦。”楼弃身子微颤,眼睛里泛着水光,指尖攥着鹿之意的衣角。
“楼弃,我不会觉得你烦,真的不会。”一听到楼弃提起最近这两个字,鹿之意心底升起对楼弃的心疼,她轻柔地揉了揉楼弃的发顶,安抚着这只不安的小兽。
楼弃埋头在鹿之意腿间,暗暗勾起病态而又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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