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夫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被吓了一个激灵。他立刻抱起水缸躲在树后,他在暗处偷偷露出一双眼睛注视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远处有一男一女二人顺着山路走来,他们的服饰看上去和平常人不太一样。他们衣服上充满着各种各样的祥云和太阳的刺绣,衣服并不是完全包裹身体的设计,而是有些豪迈的制式,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肌肤。
男人上半身领口大开,女人上半身的衣服也只遮掩了重要部位,他们健壮的身体线条在太阳光的刻画下显得清晰无比,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在山里的猎户。
别说对付两个人了,洛克夫一个常年在实验室里不见天日的实验员有可能连那个女人都打不过。
不过洛克夫除了感到有些害怕以外,他还对男人身上布满的烙印充满了好奇。
那在皮肤上一道道交错的纹路让男人看上去有些神秘而富有神圣的气息,那些纹路不像是后天刻画上去的颜料,更像是天生便长在他皮肤里的一般。
洛克夫在二人马上走进视线范围时立刻回头躲好,就连呼吸声也被他刻意压低。
“爷爷,这里什么都没有嘛……您到底收到了什么指引?”女人有些责怪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洛克夫一颗高悬的心稍安,看来他们没有发现自己。
“嗯……”
秦九作为一道无法被锁定的虚影,她直接站在族长和那个女人身边,因此她没有错过族长的视线。
族长正看着地上的痕迹,有几处草地明显有被践踏过的痕迹。小草此时正垂着头耷拉着身体,看上去蔫蔫的。
顺着草坪的痕迹,族长的视线很快锁定了一棵大树。
秦九并不意外族长会敏锐地察觉到洛克夫的存在,毕竟洛克夫的躲藏技巧实在太过拙劣。不过细想倒也合理,他哪有什么机会需要玩躲避战?也就是近来被追杀次数多了才开始不得不面对类似的情况。
族长向女人打了个手势,指向那棵参天大树。
女人回以一个了然的眼神,缓步向大树靠近。
就在秦九一眨眼间,女人已经瞬间消失在原地。秦九惊讶地四处张望,许久她才发现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偷偷爬上了另一棵树的树干上。
她在半空中朝洛克夫的方向望去,又对族长打了手势。二者确认对方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威胁的怪人后,族长这才清了清嗓子道:“朋友,我们知道你在树后。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这里的原住民,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向我们求助。”
他话音落下,空气中出现了很长时间的沉寂。
女人向着族长的方向摇了摇头,看来对方的戒心很重,不会轻易对外人暴露自己。
有人闯入了他们的地盘确实是很罕见的事情,但女人却没有在洛克夫身上读出威胁的气息。他明显一副饥渴交加的模样,只是死死抱住手里那个淡粉色的大水缸,看上去宝贝得很。
族长见他许久都没回应,他向女人摇了摇头。女人也从树上一个纵身跃下,轻巧地落在地面,甚至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
“好吧,如果你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森林里容易迷路,晚上可能有野兽出没,你自己要小心。”族长对着树干的方向说完,又对女人说道:“走吧。”
二人的声音竟真的在逐渐远去,洛克夫再次偷瞄二人的行踪,他发现方并没有使诈而是真的打算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
他们没有打算对自己出手?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秦九见到洛克夫眼底的挣扎,明显他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相信对方刚刚所说的话。
他们……看上去似乎确实没有恶意。
恰逢此时,他肚子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声:“咕……”
他确实已经快到达极限了,他低头看了眼水缸中的肉团,明显它的心跳也在减缓,没有一开始看着有活力了。
他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咬了咬牙,主动离开大树的庇佑。他踏出一步,深吸一口气,叫道:“先别走,帮帮我……”
原本正在离开的二人同时停下脚步,他们快速回头,只见那个消瘦的青年正颤抖着两片唇瓣,哆哆嗦嗦道:“请……帮帮我!”
说完,他似不堪重负般倒在了地上。
但在他倒下前还没有忘记自己手里的水缸,他侧身倒下,让自己成为人肉缓冲垫,这才得以保全那个实验体。
二人见状,立刻上前将洛克夫背起。
秦九跟在几人身后走了不知多远,终于看见了有些熟悉的山路——
那是她从旅馆来时的路。
秦九神情复杂地看着趴在男人身后的洛克夫,没想到他居然也在这个地方生活过。
二人回到村子,其他族人见他们族长居然背着一个年轻男性,纷纷围上前来询问情况。
族长并未多言,他只吩咐下去要照顾好洛克夫。
女人则是抱着那个大水缸,水缸里的肉球明显吸引了更多注意。
“卡婻,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怪恶心的……”
“对呀,对呀,它怎么好像还是活的……不会是什么怪物的后代吧?”
被唤作卡婻的女人斜了他们一眼,努了努嘴角,道:“不知道,这是那个男人的。我劝你们不要动它的主意啊!那男人宝贵得很!小心他醒过来发现他的宝贝出了问题,把你们通通嘎了!”
“嘶……卡婻你别每次都吓我们,我们只是好奇问一句,我们才不会去动这么恶心的东西呢!”
“就是就是……”
“那你们还在这里干嘛?散了吧?”
众人闻言,纷纷散去。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聚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一点点好奇心罢了。现在发现没有八卦了,他们自然四下散去。
幸好洛克夫只是因为身体虚弱而倒下,在得到充足的休息后,很快便醒了过来。
他清醒后猛地坐起环顾四周,终于,他见到了一个坐在他床边的女人。
他醒来对着女人的第一句便是——
“我的抱着的那个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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