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坐在床沿,连注视的眼神都不能太热切,看着她青白的脸心里装满并不陌生的情绪。
就像去往北地的那一路,就像得到花老夫人去世的消息时,心头泛起的也是这种带着麻的痛意。
祖母问起的时候他说时机未到,其实在当时,有那么一瞬他冲动的想说是花芷,花家的花芷,他相信以祖母和花老夫人的情分,以祖母疼他的心一定会成全他,懿旨一下,不管花家是个什么情况,不管花芷有多不愿意她都只能在一年孝期满后嫁给他,甚至如果他愿意可以在守孝期间就成亲。
可那一瞬间过后他就冷静下来了,他舍不得折断她的羽翼,舍不得把她锁于内宅,他不想花芷用厌恶的、不喜的眼光看着他。
他想要她心甘情愿的为他披上红嫁衣,成为他的妻。
他也想看看,在她的带领下花家将走向何方。
他等得起,也非常愿意等。
这一觉睡下来花芷反倒一身都开始疼了,浑身如同灌了铅,每一步迈出去都好像要拼尽全力,她不动声息的把自己挪到了前院。
再在内院处事就不方便了,她让人把之前用作课时休憩的院子拾掇了一下,以后就在这里处事了。
“小姐,是不是伤口又痛了?”忍了一路,迎春终于忍不住问,可小姐腿上的伤分明已经结痂了。
“伤口在长新肉,痒。”不痛不痒的解释了一句,花芷看向念秋,“把这段时间的进展说一说。”
“是。”念秋摊开账本,声音清脆,“您离开三十二天,绿苔巷一共入账四千一百六十二两,其中成本在六百八十两左右,天气渐冷后生意清冷了些,反倒是大户人家派来买的人多起来,奴婢相信等天儿好了生意一定会翻倍增长。”
进账比花芷预料的还要可观一些,她以为天气这么冷没多少人出门才对,显然是她小看了人对于吃的追求,更何况这世间还有下人这一类人的存在。
不过大户人家会成为绿苔巷的忠实顾客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
“罐头卖得如何?”
几个丫鬟对望一眼,齐齐摇头。
“怎么说?”花芷有些讶异,她还以为应该会卖得很好才对,北方到了这个季节可没什么水果吃。
“才开张那两天是有人买的,有朱家在前边儿顶着,大家都以为那是朱家的买卖,后来不知道是谁说那是咱们花家的,生意慢慢就没了。”
这可真是,花家在皇上那吃了瓜落儿以后就连花家的东西都不能吃了?花芷拨着杯盖儿,问,“城中有没有出现和我们相似的罐头?”
“婢子当时也以为是有人想要把这生意揽到自家去,特意安排了人去市面上找,并没有发现有罐头。”
那就还是花家的原因,只要不是有人看中了这个赚钱的门路起了心思就好,衣食住行放在什么时候都是不可或缺的。
“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
除了老夫人被气没了,这些日子花家一直极为安稳,关门闭府有时候就是一种示弱,稍微大气一点的都不会来找这一家老小的麻烦,而那些想揪着不放的暂时也不敢做什么。
抱夏看了小姐一眼,她倒是知道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花芷瞅她一眼,“说吧。”
迎春瞪她,这种事做什么说出来扰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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