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花平宇摇摇头,拿火钳子拨了拨碳,“柏林呢?可有长进一些?”
“我让他拜了穆先生为师。”
“穆青品性上佳,学识比那些徒有虚名的强,不过你要把握好度,人心易变。”
谁说花平宇就是个不知变通的读书人了?花芷唇角微勾,他分明什么都懂,只是以前有花家这个姓氏撑着,他不需要勉强自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罢了。
“女儿明白,现在花家对穆先生是有些过于倚重,不过等年后会好些,外祖父帮忙寻摸了一个先生,但他不在京城,要些日子才能将人请来。”
花平宇侧过头来,“你外祖父……”
“外祖母来过一趟,寻摸先生的事就是外祖母告诉我的,还送了许多我们用得上的东西过来,爹,外祖父一家并没有和我们划清界线。”
花平宇喉咙滚了滚,转回头去看着火盆,眼里光芒闪烁,也不知是火光照的还是高兴的。
“祖父的罪名是结党营私,涉党派之争,他需得避着些,免得朱家跟着吃挂落,还让祖父坐实了这个罪名,有一件事您可能不知,知道花家被流放阴山关,外祖父就开始打通这边的关系,花家一大家子能顺利在这里安顿未必没有外祖父的功劳。”
“你祖父已经猜到了,亏我身为女婿却还疑心他们会和别人一样。”花平宇自嘲,墙倒众人推,他就怕花家连个帮扶的人都没有,幸好还有个朱家可以依靠。
花芷把话题扯回柏林身上,“我出来之后让柏林替了我给小班授课。”
“小班?柏林授课?”花平宇当场瞪了眼,“胡闹,他才多大,自己都还没学透哪能当先生,那不是误人误己吗?就是放慢一点都没关系,等你回去也耽误不了多久!”
“我把家里的孩子分成大小两个班,大班由穆先生教,小班我带着。”花芷始终淡淡的笑着,“您小看了柏林,他的基础打得很好,之前虽然贪玩但该学的半点没少学,后来家里兵荒马乱,经历那些后他反倒沉下心来了,我听过他讲的课,完全没有问题,知道自己承担了怎样的责任,他不敢不用心。”
“就是这个理,心里有了责任自然就上心了。”花屹正带着一身寒气进来,脸上带着笑,笑着虚点了点花芷,“你也别太大胆了。”
花屹正心里甚至是带着期待的,他想看花家交到芷儿手里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想看她一手教出来的柏林能走到哪一步,想看家里那些孩子会成长为何种模样。
他也相信有芷儿掌着舵,花家都翻不了船。
花芷忙起身上前扶着祖父坐到火盆边,下人送了热水进来,她干脆把盆都放到祖父面前让他泡泡手,热乎乎的洗把脸。
端着茶盏,花屹正笑眼看着忙碌的孙女儿,“怎么想到让柏林去授课?”
“他是家中最年长的男丁,为家里解决问题本就是他的责任。”花芷净了手过来在下首坐下,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这真的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怎么可能正常呢?花屹正笑容变苦,他问的话就有问题,如果不是实在无法,谁又会让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去当授课先生。
门帘一掀,花平阳大步走了进来,“我还想着去接您一起回,结果扑了个空。”
花屹正皱眉看着他,“怎么你也提前走了,就不怕落人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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