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这边花好月圆,可一巷之隔的沈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沈遇今晚喝得酩酊大醉,被同僚送回来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要嫁给沈擢言,你明明,明明是我的妻啊……”
闻讯赶来的沈大夫人听到这话吓得脸色一白,她忙指使菊青让她将沈遇扶了过来,自已则一脸歉疚的送沈遇回来的几个人道:“今儿个真是麻烦你们了,这孩子酒量浅,喝醉了就喜欢胡说,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不会不会,伯母放心,我们都不是多嘴的人。”送沈遇回来的几人连连摆手道。
说完,他们齐齐朝沈大夫人作了个揖,然后转身逃似的离开了沈府。
他们不过是趁着中秋佳节约在外边喝一喝酒,赏一赏月,可哪想到会从沈遇嘴里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话……
都说酒后吐真言……
虽然沈大夫人说沈遇是喝醉了胡说,可他们却隐隐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还有刚刚他说什么……
为什么要嫁给沈擢言?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沈遇口中的沈擢言应该就是他那位锦衣卫副指挥使二叔,而这位锦衣卫副指挥使的未婚妻他们全都知道——
她正是沈遇的妻姐,建安伯府的陆二姑娘!
想到这里,他们忙加快了离开沈府的脚步。
看来,以后他们得离沈遇远一些,要不然,真怕哪日不小心听到什么了不得大秘密!可如果沈遇今日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们……
得,还是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看着那几个人逃似的背影,沈大夫人脸青了又青,可眼下她也顾不上他们,因为沈遇忽地推开菊青的手跑到一边大吐特吐了起来。
“菊青,快,快去给公子煮醒酒汤去!”沈大夫人一边心疼的拍抚着沈遇的背,一边扭过头去着急的吩咐菊青道。
“是,夫人。”菊青应了一声,随后她转身很便走了。
“遇哥儿,你今个儿到底是怎么啦?好端端的,你怎么会醉成这样啊!”菊青一走,沈大夫人又忍不住对着自家儿子念叨了起来。
她知道自家儿子的酒量不是很好,但他也不是那种三两杯便会喝醉的人!而且,他喝酒自来很有分寸,醉成今日这样还真真是头一次!
不知道沈遇是不是听到了沈大夫人这话,他忽地一把抓住沈大夫人的手并哽咽的对她道:“阿娘,我难受,我真的很好难受……”
看着自家儿子泛红的眼眶,沈大夫人只觉得一阵心疼,她刚想说什么,可下一秒,沈遇又转过头呕吐了起来。
沈大夫人看得心疼无比,待沈遇稍稍好转了一些,她忙使了个丫鬟过来,同她一起将沈遇扶到了锡晋斋。
此明恰好菊青也煮好了醒酒汤端了过来。
几人将沈遇扶到床上,菊青刚想喂沈遇喝汤,可沈遇往床上一倒,随后便睡得人事不知了。
看着沈遇这般模样,菊青顿时为了难。
“算了,让他睡吧!”最终,还是沈大夫人拧眉朝菊青摆了摆手,她走到床榻前坐下细致的打量着沈遇,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颊,她心疼的伸手抚了上去。
阿遇,你能有今日属实不易!所以,你千万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将自已给赔进去啊!
“留一个丫鬟守着,其他人都出去吧!”在替沈遇掖好被子后,沈大夫人终于站起身对屋里的丫鬟道。
说完,她抬脚就朝门外走了出去。
沈大夫人一走,屋里很快便安静下来,留下来的丫鬟小心翼翼的走到床榻前,就在她伸手想要将床幔放下时,原本昏睡的沈遇却忽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啊!”小丫鬟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但反应过来后,她连忙‘噗通’一声跪到地上道:“公,公子……”
沈遇没搭理那小丫鬟,他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怕他摔倒,小丫鬟忙起身伸手想要去搀扶他,可不想,沈遇却一把挥开了她的手道:“没你什么事,你就在这好好守着。”
说罢,沈遇便快速穿好了鞋,随后他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公子,这么晚了,您,您要去哪啊?”虽然心里害怕,但小丫鬟还是没忍住壮着胆子朝着沈遇的背影问道。
可沈遇什么也没说,他连脚步也没顿一下,伸手拉开门就抬脚走了出去。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小丫鬟心里一阵后怕,可她也不敢置喙什么,忙小跑到门前将门掩上,随后又迅速的折反回床榻前将床幔放下,做完这一切她才稍稍的喘了一口气。
但愿公子能早点回来!
从锡晋斋出来,沈遇直奔梧桐院。
这一路上他一个人影也没遇见,梧桐院的门口也空荡荡的,守门的婆子不知道躲哪个角落里吃酒去了。
看着紧闭的大门,沈遇冷笑了一声,随后,他抬脚走到门前伸手用力的推了一下门。
只听‘嘎吱’一声,原本紧闭的门便被推开一条缝来。
可沈遇尤嫌不够,他伸手又扣了扣门上的铜环。
咚!
咚咚!
清脆的扣门声在这黑夜里显得尤为诡异。
原本死寂一般的梧桐院终于有了一动静,一道纤瘦的人影踩着月光小心翼翼的朝门口走了过来,在透过门后看清楚沈遇脸那一刻的时候,她凹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姑,姑爷?”
“你是叫佩玉吧!”
“是,奴婢是叫佩玉……”佩玉结结巴巴的道。
看着沈遇眸中奇异的光亮,不知为何,佩玉忽地觉得,自已逃离这座‘坟墓’的机会到了!
想到这里,佩玉连忙往门前凑了凑。
而沈遇接下来的话果然应证的佩玉的猜想,他盯着佩玉,低哑的嗓音带着两分邪气一个字一个字的对佩玉道:“佩玉,你想不想出来?”
佩玉连忙冲到门缝边用力的朝外边的沈遇点了点头!
想!
她当然想出来!
她做梦都想从这座‘坟墓’里爬出来!
得到佩玉的回答,沈擢言勾着唇角笑了笑,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从门缝里递了进去。
看着面前泛着冷光的瓷瓶,佩玉脸色煞白,她颤颤巍巍的接过沈遇递来的瓷瓶,虽然已经意识到瓷瓶里面装的是什么,可她还是不死的望着沈遇哆嗦的又问了一句:“姑爷,这,这里边是……”
可惜,沈遇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直勾勾的看着佩玉道:“下个月十六,她死,你活!这是你惟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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