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容阙才出了房门,他负手而立,犹豫着该不该伸手。
感受到檀香的靠近,沈幼凝也绷紧了身子,迟迟没有等到容阙赶人,她这才敢扭头去看他。
她嘴角还挂着血,配着那张妖冶又纯净的脸,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容阙心一软,“伤得……重吗?”
沈幼凝点头又摇头,她挣扎着想起身,然而胸口也疼得厉害,再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就更难受了。
她簌簌地掉着泪。
容阙原本就有些松动的心因而变得更加柔和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她因自己受了伤,他出手救治也是佛祖的安排。
“自己能起来吗?”
沈幼凝看着他摇头。
容阙无奈,“想要我帮忙也可以,知道该怎么做吗?”
“……奴婢明白。”说着她又将手递了过来。
容阙扶了她,那身子软得厉害,根本站不起来,不得已只能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沈幼凝受宠若惊,想起他刚刚的暴行,又忍不住害怕,手也紧紧地拽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进了房门,他将她放在了椅子上,又转身去翻了药箱。
这次的药丸比上次的要大一些,有些难以下咽,但她不敢问他药水,只能忍着不适生吞。
容阙一手捏着小叶紫檀珠,一手握成了拳头,看她一脸反胃的模样又皱起了眉头。
他大手一挥,水杯便递到了跟前。
沈幼凝像见到了救命稻草,急忙伸手接了过去,一杯温茶入喉,那药丸也进了腹。
她心满意足地递上了茶杯,抬头却看见容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沈幼凝不由得心跳如雷。
容阙虽然总是将她拒之千里,却也是这王府中唯一一个关心她死活的人了。
也算是这世上第三个关心她的人了,第二个是幼宜,第一个……是已经离世的母亲。
想起沈母,沈幼凝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容阙的心也跟着乱了:“伤得这样重?”
她摇头,起身跪在了地上,“多谢王爷赐药,奴婢已经好多了。”
“那是?”
“奴婢、奴婢只是想起了奴婢的母亲。”说起沈母,沈幼凝就哭得更厉害了。
这也勾起了的容阙的反哺之意,他还没开口,沈幼凝却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瘫坐在地上絮絮叨叨地说开了,“我娘若是还在,我现在……”
应该定了一个普通人家,过着辛苦却也平淡的生活了吧。
知晓沈母不在后,容阙心里生出了怜惜之意。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话是沈幼凝无意间听见说书人说的,那时她刚失去了母亲心里正难受着,因而将这话久久地记在了心上。
容阙却大为震撼,“你还知道这话?”
沈幼凝点头,“看到老夫人时便想起来了。”
提到老夫人,容阙又沉默了下来。
沈幼凝试探着开了口:“王爷知道……老夫人的寿辰快到了吗?”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
“老人家常说孝顺父母与侍奉佛祖的功德是一样的,王爷既一心向佛,自然不应对老夫人如此……冷漠的。”
她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着容阙的脸色,说起老夫人的时候,他的表情总是显得很挣扎,沈幼凝温柔小意地看着他:“王妃身体不好,老夫人……很孤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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