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徐海浪这几天钓的鱼?”赵墨山再是冷静镇定的一个人,看到满屋子水缸都装满了鱼,还是有些震惊的。
除此之外,能装鱼的家伙什都装了海鱼,瞧那缸里盆里的海鱼,铆足劲游都游不动,直打挤。
他稍稍收敛了一下惊讶的神色,绷紧着下颌线,问云药:“这么多鱼,你打算怎么办?”
云药笑盈盈地看着赵墨山,眨了眨眼,“自然是让相公和我一起去县城,把这些海鱼都卖了,吃是不可能吃完的。”
赵墨山扶额,心底略略发愁,小媳妇儿的这个徒弟,太爱钓鱼了,这才几天,家里全是海鱼。
“那我去村上去借牛车,把这些海鱼赶紧卖了,不然死了便不好了。”赵墨山思索了一瞬,便给出了方案。
云药倒是对借牛车没意见,只是村上的牛车,这会儿一般都得运送赶集的人。
他们在许芹娘那边耽误了一阵子,恐怕是赶不上了。
她直接提议,“海浪家里有牛车,他人这会儿在海边钓鱼,我们过去寻他,找他借一借便是。”
“如此也行。”赵墨山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但是接下来他还是忍不住拧了拧眉:“这么些海鱼了,他怎么还在海边钓鱼?”
云药无奈一笑,“你说说他为什么拜我为师,要学海钓?”
当然是因为过分痴迷海钓了。
赵墨山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了答案。
两人商量好,便径直往海边去了,一来便看到了徐海浪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挥动着鱼竿。
但仅仅是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那徐海浪一竿子接着又是一竿子收线,他倒是自己配合得好,刚把鱼拉上来,就将网兜伸了出去,将鱼牢牢的兜住。
一茬接一茬,就赵墨山和云药看的这么一小会儿,便有了三四条鱼了。
“这海鱼,何时变得这般好钓了?”赵墨山没忍住闭上眼,又睁开,反复确认了一下。
徐海浪钓鱼的速度怎么比人捞鱼的速度还快。
他平时那双冷漠的眸子里,满是震惊。
难怪能将家里塞满了海鱼,这速度,随便钓一钓,海里的鱼,迟早也会被掏空吧。
震惊中的赵墨山,没发现他身侧的云药面上焦虑得不行,她觉得要是再让自己相公看下去,只会觉得过分地不可思议了。
她赶紧上前轻咳了两声,喊道:“徐海浪,赶紧收杆回家了,不是让你休息两天再来么?”
徐海浪听到云药的声音,着急忙慌地将小鱼竿收好,手里还提起快要自己跑出来的一桶鱼。
他忙跑到云药跟前,喘着粗气问:“师傅,有啥事儿要收杆,我这正钓着鱼呢。”
云药冲他挤眉弄眼了一下,意思让他配合自己,清了清嗓,“我和你师爹要去镇上卖鱼,你钓了这么多鱼,我家全是鱼腥味,不卖了睡觉都不安省。”
徐海浪恍然大悟,“对对对,那徒儿我这就去给师傅和师爹回去取马车。”
然而他现在眼底一片黑青,头发蓬松凌乱,光着脚板,鞋都没穿,就要往家里跑。
看起来像大街上要饭的叫花子,掉落水里面了一样,滑稽又狼狈。
赵墨山看了徐海浪这模样,不愿意让云药看到除了他以外的男子裸露的样子。
赶紧伸手提住他的后领子,一手接过他手里的木桶,冷肃道:“你先别着急,把鞋子穿好,袒胸露背的,像什么样子。”
云药见此也帮着去拿小鱼竿,徐海浪却不愿意了,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师傅,你不借小鱼竿给我了吗?我晚上也是要抱着鱼竿睡的,你不能拿走它啊。”
他那撒泼的样子,仿佛只要云药拿走,他就会哭给她看。
云药的额角直抽抽,她恼怒给徐海浪飞过去一个眼刀子,没好气道:“你这站着都要飘的样子,我还真不放心你拿着,你赶紧穿好鞋子,整理好你的衣裳吧。”
但说了这话,她并没有要去拿鱼竿的意思,徐海浪顿时放下心来,嘿嘿一笑,“师傅,我一定会好好保管好咱鱼竿的,你就再借我一两日。”
他一边拿着鱼竿,一边赶紧把身上的整理好。
“行行行,赶紧去你家赶牛车吧。”云药颇有些无奈地摆摆手,要换一个人像徐海浪这么做,她都怀疑是不是贪图她的宝贝了。
但就她徒弟这样的痴货,那是真喜欢,自然不会贪图她的竿。
徐海浪在前面带路,云药和赵墨山在后面跟着。
他们走了一会儿,便看到占地极广的瓦屋,屋子外面一圈是用木头围成一圈,门口还设了个稻草盖的小婷子,穿过去才是正门。
云药跟着徐海浪进去,抬眼一看,院子里还种了些花草,看起来有几分讲究。
“从前你说家里良田颇多,我还当你有多富,现在瞧着你家着实有钱。”云药笑着调侃,她这回可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徐海浪家里的富。
她这个富二代徒弟的房子,着实令她眼馋,等日后她挣了钱,定然也要造一个这样的,不仅有野趣,还有种别样的韵味在。
徐海浪随意地摆摆手,“这都是我爹攒下来的家底,跟我可没关系。”
他面上一副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有钱的模样,云药便也没再说。
徐海浪朝里面看了看,发现院里没有人,伺候的丫头也不在。
心里一喜,赶紧悄声同云药道:“师傅,师爹,你们在院里找个地方坐坐,我去把牛车赶过来。”
他说完便去了后院的牛棚,把牛拉出来套上车,刚把牛车赶出来,迎面就挨了一棍子。
“好你个不孝子!你竟然偷到家里来了,平时就是个混不吝的,现在还做出了这种丑事来!”
徐海浪的爹徐大户忽然出现,追着儿子打,看样子气得不轻。
徐海浪一面躲一面喊着,“爹,你可就我这一个儿子,打死了就没后了!”
“我呸!打死了你这个混小子,我他娘再生一个,一天天只知道钓鱼的混子,白日里瞧不见你,晚上也不见你归家,你干脆住海边得了!”徐大户吐了一口唾沫,扬起棍子又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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