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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五万人马损失惨重,经验老道的汪伯颜、黄潜善,重新组织人马,让盾牌手挡住山体一边的进攻,三军往两端撤退。就在这时,只听山谷两头,杀声阵阵,做好伏击的金兵,进攻开始削弱,尤其是进来的山谷,出现一只万人左右的宋军,奋力向山上杀去,在山上打伏击的金兵,怎么也没想到,宋军已经全部进入山谷,怎么还有一只人马杀奔山上。而出去的山谷也是火光冲天,喊杀阵阵,一下子让金兵乱了阵脚,他们根本顾不上伏击谷下的宋军,自顾自地逃命去了。
金兵疾速退回李固渡大本营,宋军三支人马合在一处,原来,杀奔山上的人马是宗泽驰援的督军,出口的宋军是刘浩败退下来的先锋军。宗老元帅清点一下人马,五万宋军损失近万,前部正印先锋官——前军统制刘浩在阻击追兵中阵亡,老帅宗泽心疼的几乎晕厥。不可一世的五显大夫陈亨伯低头走进帅帐,惶恐地请求老帅宗泽主持攻打李固渡重任。
那位问了,老帅宗泽不是随康王赵构坐守相州,如何会来到清风口呢?原来,攻打李固渡的大军离开后,宗泽来到大元帅府求见康王赵构,并对赵构言道:“康王千岁,臣听说,今日挂帅出征,主帅陈亨伯竟然迟卯,是也不是?”康王赵构只好如实回答道:“爱卿,确有此事!不过,本王亲去帐中,陈元帅因思度攻打李固之计,一夜未曾合眼,故而误卯,现在,大军已去远矣!”
“千岁!臣并不是对陈元帅的误卯较真,为臣有丝丝隐忧,要知道,行军打战,贵在神速,此次出征当在寅时造饭,卯时出征,天黑前赶到李固,安营扎寨,准备停当。若是懈怠懒散,天黑之时通过清风口,而清风口山高险峻,谷底狭窄,遭遇金兵埋伏,我军危矣!”宗泽不无担心道。
“这……这如何是好!宗爱卿,本王知道陈亨伯不省兵事,本王让他担当主帅,为的就是刹一刹他的骄横之气,没想到,本王弄巧成拙,如何了得?”康王赵构急得直搓手。宗泽言道:“千岁,你好糊涂啊!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千岁怎可以挫陈亨伯娇蛮之气,置五万人马于不顾,若是五万人马尽损,势必打消我抗金之锐气,大元帅府徒劳无益矣!”
“宗爱卿,这……这……为今之计当如何?”赵构急切地询问道。“千岁莫急,依为臣之计,臣领一万左军前往李固渡接应,若是陈元帅相安无事,自是皆大欢喜,若是前军遭伏,宗泽亦可救援,不知千岁意下如何?”宗泽言道。
“这……宗爱卿,这样做恐怕不妥吧!若是陈亨伯没有遭伏,岂不是让本王与陈元帅有隙乎!”赵构迟疑道。“哦!千岁,这个无妨。为臣已经想好,千岁给为臣一万人马,备三百坛美酒,以犒赏之名前往李固,陈元帅必以千岁看重而誓破金兵,千岁与陈元帅无隙也!”宗泽委婉地说道。
“好!宗爱卿,本王给你一万人马,三百坛美酒,即刻前往李固犒军,若是一切如常,卿自不必说,若是前军遭遇变故,攻打李固的主帅,卿取而代之,军中实情,爱卿审度,不得有误!”“臣谨遵千岁帅令!”宗泽答应一声,备齐三百坛美酒,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往清风口。
果不其然,一万宋军尚未到达清风口,只听山谷之中传来喊杀之声,五万宋军遭遇金兵埋伏,宗泽非常心疼,大喊一声:“左军儿郎听真:前军遭遇敌军埋伏,我等将士不得惜命,冲上山,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解前军之危!”一万左军儿郎齐刷刷答应一声,不顾一切冲上山,抢占制高点,将事先埋伏的金兵打得屁滚尿流。
山谷那边火光冲天自然是刘浩败退下来的先锋军,刘浩在岳飞等人的拼命冲击下,大队人马冲出重围,还没赶到清风口,就听山谷喊杀阵阵,知道陈亨伯的五万中军遭遇埋伏。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先锋官刘浩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掉转马头要与追兵拼命。岳飞赶紧上前对刘浩言道:“将军,此时回头,断然不可,一千先锋军无异于羊入虎口。”听了岳飞的话,刘浩急切地问道:“以岳少侠看来,当如何?”
“将军,当年关云长败走麦城,如何当道阻挡吴军?”岳飞启示道。“火,对,焚道。来人啊!所有军卒脱下军装号恺、粮食车架,阻于道中,点火焚烧,阻截追兵。”说完,刘浩亲自跳下战马,脱下铠甲,置于道中。其他将士一看,先锋官都将铠甲脱下焚烧,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展眼工夫,军装号恺,粮食车架在路上堆积如山,大火一点,火光冲天,后面的追兵只能望“火”兴叹。
可是,正是有了这堆大火,也送了刘浩的性命,正在山上伏击宋军的金兵金将,一看山谷出口燃起一堆火,一员将官模样的人,正在指挥着士卒焚烧铠甲,知道这是刘浩的先锋军败退下来,焚烧铠甲为的是阻挡后面的追兵,金将命令弓箭手用长臂弓射杀刘浩。刘浩脱去铠甲,一手拿着钩镰枪对士卒高喊:“快脱!快烧!冲进山谷与中军回合!解……”话未说完,一支带着倒刺狼牙箭,“砰”的一声,不偏不倚射在刘浩的前胸,刘浩“哎呀”一声,栽倒马下。
正在脱铠甲的岳飞汤怀王贵等人,听到刘浩栽于马下,赶紧过来救援,可是,狼牙箭太强劲了,箭簇直透心脏,即使扁鹊、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岳飞大叫一声,抢过一把弓箭,将金兵的弓箭手射死。
一个时辰的激战,金兵败逃,宗泽得知一切情况,对元帅陈亨伯道:“传康王千岁口谕:驳陈亨伯攻打李固渡指挥权,前军刘浩的兵马尽归兵马大元帅府左军。命副元帅黄潜善将刘浩将军亡灵送归相州,好生安葬,其余人马随本帅前往李固渡安营,不得有误!”“是!”众将答应一声,各自归置人马,迅速向李固渡进军。巳时已过,五万宋军终于在李固渡五里的地方扎下营寨,宗泽命汪伯颜担任夜防,生怕金兵趁宋军立足未稳偷袭。
一夜无话,黄潜善将刘浩灵柩运回相州,康王赵构知道大事不好,险些没有以头抢地,命人好生安葬刘浩暂且不说,单说副元帅宗泽,五万人马歇息一夜,第二日日上三竿,依然没有派兵出战,众将皆以为,宗老元帅爱惜士卒,不忍劳累出战,可是,一连三日,宗泽毫无出战的意思,众将不能理解,不要说金兵,就连宋将都以为宗泽怯战。到了第四天,宗泽命人在营门口挂上“免战牌”,众人更是不可理喻。
就连担负踏白任务的汤怀王贵张显三人,也对宗老元帅颇有微词,他们向岳飞问道:“大哥,以前在代州时,宗老元帅不是这样的,难道老了老了,胆子却变小了,为什么五万人马囤聚于此,不敢与金兵开战,若何?”“好戏就要开始了,这叫骄人之兵,引蛇出洞。”岳飞漫不经心地说道。
“好一个‘骄人之兵、引蛇出洞’,老夫知道,此计能瞒过全军,唯独瞒不过你岳鹏举。”一个爽朗的笑声言道。岳飞汤怀王贵张显四人抬头一看,哟!什么时候宗老元帅来到踏白军的营帐。四人赶紧跪倒给宗泽叩头,宗泽用手将四人扶起,道:“岳少侠,四位免礼!”岳飞赶忙言道:“老元帅,快不要这样称呼,属下等皆为宋军一兵卒,何劳元帅亲往,属下兄弟四人承受不起。”
“好!老夫以后不再称尔等为少侠,既已从军,谨守军中法度。不过,老夫一向看重你等才能,故而来营中向鹏举请教一二。”宗泽当仁不让地说道。“元帅如此说,折杀小人了,岳飞乃宋军一士卒,敢不以死而报家国,更何况,老元帅是岳飞的救命恩人,何当元帅一个‘请’字?”岳飞谦恭道。
“岳飞,老夫虽老,但行军打战从不自专,全军将卒只要有好的战法,老夫皆可请教。今日,老夫的骄人之兵、引蛇出洞的计策既已被你识破,老夫还想问教于你,假如金兵不为所动,或以少兵挑衅,何以对之?”宗泽向岳飞请教道。
岳飞凝思一下,道:“以清风口金军大胜,宋军大败而论,一连三日,金兵应该有所动,其一,金兵并知道宋军的主帅换位,其二金兵必以宋军吓破胆等待援兵。以属下估计,明日金兵必派少许人马前来试探,我军可高挂‘免战牌’,后日,元帅可退兵里许,再次示弱,金兵必派重兵攻营,以防我军增援;此时,元帅可派副元帅汪伯颜夜间绕道断其归路,然,金兵未必会全军出动,只要我军一举大败前来挑衅的金军,乘胜追击到金兵营下,以火弩攻之,李固可破矣!”“好!好计。”宗泽大声疾呼。此时,汤怀王贵张显三人才明白,宗泽为何停兵休战。
第二日,金兵果然派遣一名偏将,领五百人马前来挑战,众将皆摩拳擦掌,摇摇欲试,只听宗泽大声说道:“来人啊!高挑‘免战牌’!”众将一听,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囊,对宗老元帅此举高呼:“元帅,一连多日,我军休整完毕,士气正旺,金兵前来挑战,为何不战?”
宗泽言道:“清风口一战,我军士气疲乏,不可与金兵硬拼,待休整数日,再与金兵交战。”众将只好退回各自的营寨,就连纸上谈兵的陈亨伯也哼了哼鼻子。金兵挑衅了一个多时辰,见宋军高挑“免战牌”,大骂宋军是贪生怕死的宋猪,气的宋将咬牙切齿,但又不敢违抗元帅将令。
午时一过,元帅宗泽命全军将士拔营,退后三里,将大营安扎在一个山脚下,前面有两个路口,一个通往金兵大营,一个通往相州,无论是谁,一看这种驻扎,就知道是宋军在等待援军。众将都围到中军大帐对元帅宗泽道:“元帅,此前的安营扎寨颇合兵法,如今这样安营,所从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彼寡可以击我之众,此为围地死地也!”宗泽答道:“本帅决意如此,不得多言,众将退下!”
这个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金兵大营,担当李固渡金兵大营的主将萧斡里也猛安孛堇(猛安孛堇是金语千夫长),他听说宋军驻扎在山下等待援兵,哈哈大笑道:“各位将军,宋军已经被我军吓破胆了,退后扎营,等待援军,明日我军全部出战,一举而击破宋军,以显我大金之神威!”谋克孛堇(百夫长)仆散阿都满道:“将军,此举莫不是宋人的诡计,我军不可全军出战啊!”
“哈哈,仆散将军是不是太过小心了,宋军如此扎营,明显是等待援军,如果我军错失良机,岂不可惜?”萧斡里也说道。“将军,仆散也知道宋军如此扎营,绝非上策,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扎营,岂不是故弄玄虚,引诱我军前往!”仆散解释道。“不会,不会。宋军如此扎营,只能说明宋军主将是一个酒囊饭袋,否则,宋军如何会中我清风口之计也!哈哈哈……”萧斡里也自信满满地说道。
“将军,我看,不如这样,今日夜间,末将领五千人马,潜入宋军大营之后山,多准备一些硝烟硫磺,一准将宋军大营烧个精光,将军看如何?”仆散说道。“嗯!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仆散将军要留守大营,本将军今夜亲往,一举擒获宋军主帅。”萧斡里也说道。“好吧!愿将军今夜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嗯!取了宋军主将人头,破了宋军,本将军为你请功!”萧斡里也得意洋洋地对仆散阿都满说道。
此时的宋军大营也是非常紧张,众将当心金兵会居高临下,利用火攻。宗泽擂鼓聚将,众将官来到中军大帐,只听老帅宗泽抄起一枚令牌,高声言道:“右军统制汪伯颜听令,命你摔五千人马,天黑后悄悄掩于山之西侧,待我军大营火起,立即断其金兵归路,不得有误!”“是!末将遵命!”汪伯颜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老帅又抄起一枚令牌,高声言道:“众将官,今日申时造饭,酉时悄悄退出大营,不得有误!”“遵命!”众将听到这里,方知宗老元帅一直不出战,目的是引蛇出洞,眼看大战在即,三军将士,一个个摩拳擦掌,暗地较劲,一定要杀金兵一个片甲不留。这真是:蹑位登基实为奸,难洗‘卖国’照汗青;暗嘱康王脱身险,撑起赵宋一片天。国人不知相公意,留得骂名满世间;自古功过任评说,平息众怒委屈君。献良策岳飞崭露头角,纳忠言宗泽誓破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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