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余二爷在正厅教训了余四爷大半天。
走之前还去松风院跟余正达说了会儿话。
下午的时候,余笙带人去了锦绣衣庄去看新近生产的那批新货的质量。
不曾想马车刚停在衣庄门口,就被一大群小厮护院模样的人给围住了。
王家大小姐王倩茹叉腰怒喝道:
“余笙,你给我滚下来!”
飞红掀开车帘往外头看了一眼,“大小姐,又是王家的人。”
滴翠很是恼火道:“这王家的人究竟几个意思?老子上午刚登余园的们,威逼利诱不成,走的时候还放了狠话,这一转头小的又带人来堵马车了!”
“走。”余笙倒是觉得王倩茹会做出这种事来也不奇怪,神色从容道:“下去会会。”
“是。”飞红滴翠见自家大小姐如此淡定,也跟着淡定了许多,起身一左一右掀开车帘。
余笙迈步而出,含笑道:“王小姐今日又来锦绣衣庄包场?”
王倩茹见如此场景之下,余笙还能笑着跟自己打招呼,一下子就想起了两个多月之前被敲的三万多两银子。
她又急又气,脸都憋绿了,“谁要包你的场!”
“不包场啊。”余笙面上依旧带着笑,“王小姐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
王倩茹就是为了她堂哥的事来的。
只不过锦绣衣庄地处闹市,不想那日没什么人进出的死胡同,说话做事都不能授人以柄。
王倩茹本来就要破口大骂余笙诬告王轩了,被边上的嬷嬷拦着低声耳语了两句,又硬生生改了口:
“你觉得我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余笙含笑看她,徐徐道:“给我送银子。”
王倩茹她爹今儿来余园也想给她送银子来着。
这父女俩倒是一个路子的。
“你做什么春秋大梦!”王倩茹一下子就忍不住炸了。
边上的嬷嬷赶紧把她拉住了,一个伶俐大丫鬟模样的立马走上前来,替她主子说:
“两月前我家小姐在锦绣衣庄买了许多成衣与布匹,共花费三万多两,这是桩大生意,想必余大小姐也还记得?”
余笙点了点头,“记得。”
“其中多是价格百两起步的……我们黎州城的人都锦绣衣庄售出的成衣与布匹价格远高于其他衣庄,其中第一件流光锦更是卖出了千两的高价!”
那个王家大丫鬟忽然话锋一转说起了锦绣衣庄卖的东西根本不值这个价,赚的都是黑心钱。
而她们王家大小姐今儿就是为了这件事来讨个说法的。
王家几个压坏婆子也跟着叫囔,“我们王氏衣庄也做出了流光锦、轻罗衣,所售价格不过几两一尺!”
“成本就这么多,怎么锦绣衣庄就能卖的这么贵?”
说来说去,不过“黑心”二字。
人群中有不少拿了王家好处的,跟着附和说自己在王家衣庄也买到了流光锦、轻罗衣,两家的成衣和布料并没有什么分别。
而且王家衣庄还有现货,不像锦绣衣庄要等好几个月。
要等那么就算了,价格还相差好几倍,这让许多先前在锦绣衣庄付了定金的客人都开始有些心里不平衡了。
衣庄门前,一时间议论纷纷,吵吵囔囔的。
王倩茹带了那么多人,就想堵着余笙,让她想跑也跑了。
可不知怎么的,场面都闹成这样的,这姓余的,依旧面不改色。
甚至还有闲情和耐心,听她们说完。
也不急着解释一二。
周掌柜带着管事和一众店丫头们走了出来,都站在了余笙身后,同样是一副“任尔胡乱抹黑瞎咧咧,我自八风不动”的架势。
王倩茹看得愈发火大,“余笙,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同样的衣裳布料,你就比别人卖的贵?”
王小姐之前被老父亲禁足了许久,今儿原本是想来找余笙麻烦,让她对王轩的时候松口的。
可老爹去了余园一趟,压了一肚子火回来,对她三令五申,不许再送把柄给余笙。
底下的人一合计,劝她把两家衣庄抢生意的事拿出来做由头。
既能借此让王家新制的流光锦广为人知,又能让一直以义商之命在黎州站稳脚跟的余家名声大损。
是一石二鸟之计。
“你居然问什么?”周掌柜一听这话就气笑了,“你们王家仿制我们的流光锦,还好意思问什么?”
钱四儿飞快地接话:“我们研制流光锦用了多少心力,打了多少次样才做出来,你偷东西的贼,问我们凭什么卖那么贵?凭我们靠本事吃饭!”
这话一出,王家众人顿时就炸了。
两边人当即就吵了起来。
王家人说从古至今任何一种布料卖的好,都是各家都做的,没有谁仿谁抄谁的说法。
价钱合不合理才是最要紧的。
锦绣衣庄这边的人说王家衣庄的流光锦都是赶制的,肯定是粗制滥造,没有原版的做工精细等等。
王倩茹说:“谁说我们王家衣庄的流光锦卖的价钱合理,就是粗制滥造的?”
她抓住了这一点,当即开口道:
“来人啊,去请穿了咱们家流光锦的那几位公子小姐出来,让他们睁大眼睛瞧瞧,王家与余家到底谁做生意更良心。”
王家这次准备的挺充分,婢女们听了主子吩咐立马就去请人过来。
片刻后。
十位身着王氏流光锦的俊男美人从王氏衣庄里走了出来,都是罗衣云鬓,玉貌花颜。
这几个都是黎州城的以相貌出名的公子小姐,多是跟王家交好的商户家的。
女子妆容娇美,男子英俊潇洒,那流光锦制成的新衣穿在身上,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人群中有人看的心动,“这王氏的流光锦看着真不错啊。”
“”
“听说价钱还不到锦绣衣庄的一成呢。”
“这么说起来,锦绣衣庄赚的真够狠的!”
“余家做生意也不想他们自己说的是义商嘛……”
眼看着周遭众人说话偏向了王家。
锦绣衣庄的店丫头们气的直跺脚:“这王家人也卑鄙了,仿制咱们的流光锦,抢我们的生意,还要踩我们一脚!”
周掌柜气的气息不顺,在余笙身后道,“大小姐,王家如此卑鄙,咱们可如何是好?”
“飞红。”余笙喊了小婢女一声,俯身与她耳语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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