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这边由余茂林率先低头示好,余二爷夫妇也跟着借坡下驴,齐齐表示想回来替余家做事,说哪怕是给大小姐打下手呢
余笙这边马上要跟城东王家打擂台,还真就缺一个在明面上去跟王家对刚的人。
余二爷是她亲二叔,这个人选再合适不过。
余笙含笑应了,谢过余茂林顺路送余修竹回书院,站在门口目送马车送去之后,才请几个叔婶进门坐下说话。
林氏和余晴她们一道在花厅坐下用茶。
昨儿招待的客人太多,今儿还没缓过来,她们陪着几个叔婶坐着,都没什么客套寒暄的想法。
余笙开门见山道:“既然二叔二婶说了,愿意做些打下手的活计,那我就不同自家人客气了。”
她同余二爷夫妇说起马上用得着她们的地方,比如每日去王家铺子看他们的客流,记下各家铺子的各种东西的卖价,再找出进货源头、弄清楚进价等等。
这是累活,还是颇为遭白眼的差事。
次数多了,可能还会被王家人拿着扫帚扫地出门。
二叔二婶都是精明人一听没油水可捞,做的事还费力不讨好,脸色就有点垮。
余笙淡然如初,这事他们不做自然有别人做,话里话外再提一提以前他们中饱私囊的事。
如今还愿意让他们进余园的门已然是看在余父的面子,很是顾念旧情了。
她也不同几个叔婶多说什么,只说现在只有这事还缺人,要是不愿意做那就再往后再看看。
反正余笙愿意给他们差事做,也就是避免几个叔婶真的觉得往后余家富贵与自己无关,帮着王家来对付余家。
路她指了一条,没那么宽,也不怎么好走,但总归没有绝了他们的路。
话说的差不多,飞红就及时来禀报,说:“大小姐,锦绣衣庄的周掌柜来了。”
余笙适时起身:“我还有要事在身,二叔二婶若是还拿不定主意,可以坐着仔细想想,也可以回去慢慢想,我先失陪了。”
她说着,便率先离开了。
林氏见状,赶紧头晕了一下,以身体不适为由回紫玉阁歇着去了。
余晴、余婉和余萱都说要去侍奉母亲,一连串的小尾巴似的跟着走了。
只剩下余二爷和余四爷他们几个还在花厅坐着。
余二爷原本还有些不满,再一看四房那三人,虽然也进了余园的们,在花厅有张椅子做,有杯热茶喝,但方才余笙和林氏母女几人从头到尾没再跟他们说一句话。
这样一对比,好像还是他们二房有面子一些。
“二哥,你方才都听见余笙说的话了吧?”余四爷自己心里不痛快,就忍不住拱火,“她说的那些事哪是人做的?让奴才做奴才都不肯做!”
余二爷脸色不太好看,随便应付了他两句。
心里却在琢磨着如今黎州城里生意最好的锦绣衣庄是余笙的产业,可见这丫头是有些能耐的,若能从中分一杯羹,可比他们在外头苦哈哈地赚那三瓜两枣强多了。
几人在花厅又坐了一会儿,把杯中茶都饮尽了,确定余笙把他们晾在这里不会再回来之后,这才起身离去。
而此时,后花园。
余笙坐在亭中与周掌柜说话。
“不够卖,根本不够卖!”周掌柜红光满面地说道:“锦绣衣庄的成衣和布料都快卖空了,还按着大小姐说的预售卖出去未来三个月的量,还是供不应求啊!”
锦绣衣庄在黎州城的生意是一年比一年好,周掌柜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直到这两天,锦绣衣庄背后东家是余大小姐的消息一放出去,福星的传闻彻底压倒煞星的传言,那客人简直就是蜂拥而至。
原本还说先前卖出去的那些可以原价回收,压根没人愿意拿回来就算了,那些夫人小姐现在是连衣庄里的衣架都恨不得买空。
眼看着铺子马上就要空了,实在没法子,周掌柜才来余园请教余笙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余笙想了想道:“预售期可以延长到半年至一年。”
“这样进项是一直不断,但一直没有成品也不行。”周掌柜道:“您也知道那些夫人小姐们穿衣打扮就图个时兴,要是别家布庄也做出了同样的布料和款式,那就不稀罕了,价钱也必然会拉低。”
而且预售这种模式,前期看着钱白给似的,后面变数太大,客人等不住了要退钱占很大一部分,还有就是做布织生意的,仿货实在太多,防也防不住。
余笙点了点头,“还是要扩大染坊和织坊,还有裁缝和绣娘的人数。”
她甚至还考虑过,把自己的地租给农户种植棉花,这样一来原材料、织坊、染坊、绣坊、布庄就形成了一条产业链。
成本大幅度降低的同时,也能控制质量和成品时间。
只是这些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事,眼前的生意也不能错过,等不了那么久。
周掌柜又是欢喜又是愁,跟余笙说了好一会儿话,忽然说:
“王家布庄的衣裳料子卖不动,咱们这儿不够卖,要是能直接把王家布庄整个买来就好了,那咱们俩的事儿就都解决了。”
余笙眸色微亮,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周掌柜就那么一说,没曾想大小姐还真觉得可行,顿时惊了又惊,“大小姐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王家是黎州数一数二的富商,数代积财,祖上就是布庄生意发家的,跟什么赚钱做什么的余家还不一样。
要是能吞下王家的布庄,那等同于吞下了王家。
这么大野心,余老爷最年轻气盛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余笙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提醒他:“你这生意好到不够卖的,都想着要是能吞下王家布庄就好了,你猜王家人这会儿在想什么?”
周掌柜不假思索道:“吞了我们?”
“王家人惯会下黑手。”余笙想到这里,正色道:“怎么吞别人的事改日再议,你带几个护卫回锦绣衣庄去布防一下,小心吞人不成反被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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