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衡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就算生意场上被截和,都没有现在这么暴躁!
他才走出来,就看到一群人围着聂辞拳打脚踢的,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得露出了整片背!
小姑娘死死咬住唇,手护住胸口,蜷缩在那像只脱离了母鸡保护的小鸡崽,可怜得瑟瑟发抖。
更可恶的是,居然还有趁机咸猪手的,正拼命去拉扯她的手,拉不开就按在她手上又抓又揉的,再时不时捏几下……
真他妈的!
纪衡大步就过去了,边走边脱下西装外套,郭蓓钰甚至都没来得及拦住他!
纪衡走过去抬起一脚就狠狠踹到那只“咸猪手”的侧腰,男人呜呼一声就捂着腰撞到墙上,半天没爬起来。
纪衡抡起手臂,又把正扯着聂辞头发的两个女人给抡到一边。
她们真该庆幸他不打女人!
纪衡把外套披在聂辞头上,一把就将人给搂在怀里,抬起阴鸷的眸,那目光将骨子里的阴狠残忍发挥到了极致!
纪衡这个人气场太强了,往那一站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主儿,所有人都无措地看他。
“谁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他下巴微抬,扯扯嘴角,溢出的笑都是残忍和冷酷的,那架势仿佛谁要是真敢上前一步,他不介意今天就在这见点血光。
“滚开!”
他喝了这么一声,搂紧怀里的人往外走。
酒店保安也在这时全都赶到了,还有记者,警察……
场面混乱不堪,期间夹杂着哭喊咒骂:“丧尽天良啊!这一家人都不得好死!”
“聂康良骗走我们的血汗钱!谁来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不知是谁啐了一口:“妈的,老天爷真是瞎了眼,这种人还有人护着……”
纪衡心头一颤,他想到刚才聂辞被人围着打的样子,那么弱小无助,明明很怕了,可又不敢哭出声,就因为她是聂康良的女儿,就因为她父亲是罪犯。
胸口像被一只手攥紧,接着,那只手又往上攀到了喉咙,再紧紧扼住……
他们说,这种人还有护着,那也是因为他恰好就在这里!所以如果他不在呢?如果她没人护着呢?
他曾经让贾肃调查过,自从聂康良出事后,林安仪第一时间签了离婚协议跟他撇清了关系。而聂辞这个亲生女儿,就成了那些受害者报复和憎恨的对象,不止是他们,还是他们的孩子……
要不是相关部门介入,聂辞能不能安然活到今天,还是个未知。
纪衡看到这些资料,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可他一遍遍自我暗示,这些都是她罪有应得,聂康良毁了那么多家庭也是事实!他要做的,不过就是一个受害者应该做的!
所以,他在她苟延残喘的人生里,扮演了另一个加害者。
时至今日,亲眼看到她恐惧又理所应当地接受这些暴力时,他心慌了,是愤怒,更是慌乱。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他又怎么可以这样。
那个说得没错,她始终都没人护着,所以欺负了也没关系,谁让她活该呢?
遏制住喉咙的手越收越紧,他几乎没办法呼吸了,双手却下意识护紧她。
好好的宴会,变得一片狼藉,走廊上都是些哭闹的,记者们对着这些人猛拍,还不时采访挖猛料。
温翎之前没出现,这会则出来替聂辞向所有人道歉,又是鞠躬又是哭泣的,直说聂康良虽是破坏了自己家庭的元凶,但聂辞却是她的妹妹,她身为姐姐没有教好妹妹,她向所有受害者致歉。
这一波下来,温翎成功吸引了所有的视线,一边接受采访,一边安慰当年诈骗事件的受害者。
听到对方哭诉,她也跟着一块哭,甚至在动情之处还当众表演了个昏厥,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团队,声势浩大地抬走了……
回到化妆间,温翎立即睁开眼,“啊,受不了了!真是帮暴民!”
谁知,她这边才刚起身,迎面就是一耳光!
经纪人看到后,也没说话,挡在门口关上门,没人其它工作人员进去。
温翎蒙了,“郭……郭小姐……”
郭蓓钰站在房间里,缓缓深呼吸后,对着她温和地笑笑,眼神无辜又清澈,“你做得不错。”
做得不错还挨耳光?!
温翎不懂,可也不敢问,跟郭蓓钰接触过后她也发现了,这位就是顶着一张国民初恋的脸,手腕可比郭宁蕊狠着呢!为了毁掉一个聂辞,连自己公司的宴会都搭上,正常人有几个敢这么干?
“媒体那边你来联系,我要把‘聂辞’这两个字钉在耻辱架上,谁得空就得骂她几句出出气的那种!哪怕是走在路上被骗了二十块钱,也得都算到她头上!你明白了吗?”
听着她用最温柔的口气,说着这么残忍的话,温翎都觉得心惊肉跳的,突然有点后悔上了这个女人的船!
可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她们的目标一致,都是要在聂辞身上贴上“骗子”的标签,那么以后她说什么话都不会有人相信!到那时,《暗流》还是《泛云槎》就只能是自己的了!
温翎咬牙狠了心,点头:“我明白!郭小姐放心吧!”
“很好。”
郭蓓钰笑了,对这个跟班真是无比满意,“我需要人发声,做得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让你大红大紫。”
“谢谢郭小姐!谢谢!”
温翎满怀激动,不住弯腰对她道谢。
“没事,这是你应得的。”
郭蓓钰侧头,抬手抚上桌上的花瓶,轻声道:“你靠近点,我还有话对你说。”
“嗯!”
温翎刚上前,脑袋上突然就挨了一花瓶!
玻璃碎了一块,温翎尖叫着抱着脑袋,尖锐的疼痛过后,掌心已是一片鲜血,“血……血……”
她抬头,难以置信:“郭小姐!你为什么……”
郭蓓钰这才真正松了口气,积压在胸口的郁闷也轻松不少,对着地上的人微笑道:“你刚才说得对,真是一帮暴民啊~”
带着无辜又温柔的笑,郭蓓钰推门离开。
经纪人直到这时才敢进来,一看这情景,赶紧招呼着人打电话叫救护车……
——
纪衡的旧公寓里,医生从卧室出来,“除了轻微脑震荡,其余都是皮外伤,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医生沉默几秒说,“胸口、大腿内侧有瘀青,是被猥亵过的痕迹。”
纪衡点头,让贾肃送走了医生。
贾肃很快回来,“老板……”
纪衡坐在沙发上抽烟,头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眸,抽了一根接一根。
半晌,他按熄手里的烟,问:“酒店监控呢?”
贾肃忙道:“已经都拿到手了,酒店那边对外会说是技术原因都没了。”
“找到是谁摸她了,把手给废了。”
“是。”
贾肃没有半点迟疑。
“媒体那边放话,谁敢曝光就是跟良郡集团……不,跟我纪衡为敌。”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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