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这件东西你怎么看？”老王已经摇摆不定，却又不舍得，不得以看向右边那人，“其实这四万的价格，我勉强能拿出来。”
“你可别勉强了！”老方摇头，“其实老胡说的也没错，这东西就算真是民国老仿，也不值什么钱，而且你花四万买这个回去，你老婆真能跟你离婚，你都忘了上次的事了？”
老方说的很直接，但是站在对方的角度，而且语气柔和，让人听着就不难受。
不过他表达的意思也是站在了老胡这边，觉得这不是真品。
“唉……”听到这话，想到家里的母老虎，老王这才彻底的打消念头，“好吧，听你们的劝，只能不要了。”
纵然听劝，老王还是依依不舍，毕竟这扇面他是真的喜欢。
可想到两个朋友说的那些话，就算再不舍，也只能将扇子放回摊位上。
那摊位的摊主更是一脸无奈，白眼来回的翻。
毕竟他们仨在这争论的差点吵起来，自己的东西又被各种评头论足的断假，让别的人怎么看自己拿出来的物件，都没法做生意了。
周围可都是人，到现在也在指指点点，那些同行倒也罢了，关键还有好多客人，自己这名声岂不是都臭了。
虽然心里不爽，却也不敢多吱声，他是外地来的，专门串货在各地摆摊，所以在这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打落牙齿和血吞。
见这人放下了扇子，他也算是松口气，更在合计要不要换个地方摆摊。
结论有了，结果也出了，老胡和老方自然是想要离开继续逛下去，只是那老王还是依依不舍的，走一步三回头，眼神里全是眷恋。
“行了，别看了！”老胡有些不耐烦，“你能给看成真的还是怎么？”
“等等，别走！”老王听到却停了下来。
“你又想干什么！”老胡不耐烦吼道，“大家都得紧着你吗，你有完没完了？”
“不是，你们看，那扇子被一个小伙子拿起来了！”老王紧张的指了指后面，“你俩再稍等我一会儿，听听他怎么说。”
老方一脸无奈，老胡气的都想发疯。
他现在恨不得一拳锤过去，也省的自己糟心。
老王可不管那些，转身回来盯着那把被重新拿起来的扇子。
至于拿起扇子的，自然是周鹏。
他从头看到尾，还真就有点怕这老王经受住同伴的呵斥给买了去。
不过还好，给放下来，他自然就要第一时间抓在手里。
这是古玩行的规矩，别人拿着物件的时候，自己是绝对不能问价甚至是拿走的。
更不会凑过去瞧，因为这是大忌，也是行规。
周鹏蹲下，拿着擅自，却没有立即展开扇面啊，而是先看了下扇骨。
倒不是什么名贵的竹子所制，但整体满是包浆，甚至颜色都有些发乌，这就是典型日积月累下氧化后衰老的标志。
轻轻将扇子打开，周鹏双眉一挑。
扇面微微发黄，同样是正常的老化状态。
甚至是扇面折叠处有不同程度的轻微裂痕，非常自然，也绝不是人为仿制的。
这扇面上的内容，画的是一个老头住着个龙头拐杖站在树底下回头观望，形象很简单，却很活泛，画法看似简略却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出来的。
扇面的另外一面，则是提了一首五言诗，字迹更是潇洒漂亮，让人赞叹。
“老板，您也喜欢这扇子？”
摊主本来都想撤摊换地方了，见周鹏又给拿起来，赶忙堆笑：“您甭听刚才那几个人说的话，这就是正经老扇子，而且一定是张大千真迹，你要是买回去一准大赚！”
“多少钱？”周鹏晃了晃扇子，微微一笑问道。
“给我三万五……”摊主主动降价五千，但想了想赶紧又改口，“不不，两万五就成！”
像眼前这位摊主，是那种走南闯北串货的，虽然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懂，但也仅限于新老，而且也不是百分百的咬硬。
所以他是能瞧出来这扇子的确是老货，但究竟是不是真迹，那就拜拜了。
再加上刚才老王三人闹腾一顿，他现在只想赶紧卖出去，能赚点是一点，所以干脆主动蒋家。
“两万，我拿走！”周鹏伸出两根手指，笑道。
虽然不差钱，可逛地摊享受的就是这个捡漏的过程，要是花高价去买，还不如跑去拍卖行。
“不是，你看我这都已经……”摊主还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好像很为难。
“那算了，我再去别的摊位看看！”周鹏作势要放下来。
“别别，两万就两万！”摊主赶紧改口。
要知道在地摊上，交易五千都是稀罕事，他这扇子也就三千来的，肯定赚钱。
“扫码付款！”周鹏说完，掏出手机。
“啊？”摊主有点发懵，没想到这么干脆，赶忙掏出手机。
很快，当听到手机里的提示音，支付成功。
摊主美滋滋，周鹏同样美滋滋。
本来还想着再上哪找个书画送给老丈人，这下合适了。
张大千的真迹扇面，换做谁看见也得爱不释手。
得到自己想要的，周鹏起身就想要走。
“老板，要不要看看其他的？”摊主赚了钱当然高兴，“一看你就是行家，看的懂老东西，我其他物件也都是老的，就没喜欢的？”
他这话是在恭维周鹏，同样也是说给其他人听得。
就是在告诉他们：瞧见没，是那三个人不识货，不是我的货不好。
“没有。”周鹏摇头，“下次再说吧。”
本想要直接走掉，然后去市场的旁边那些专门配盒子的店铺买个锦盒装这扇子。
可没想，老王却突然拦住去路。
“小伙子！”老王瞪大了眼睛看着，“你……你为什么要买这个扇子，你刚才没听我们说这是仿品吗？”
“听到了。”周鹏一脸不以为意，“所以呢？”
“这可是仿品啊，就算是老仿，也绝对不值两万块的！”老王情绪激动的有些吓人，手舞足蹈的叫着。
毕竟这件东西他没买，很是遗憾。
可是周鹏却毫不犹豫的拿了下来，他更加难受。
怕周鹏买对了，更怕自己错失了，心里不断祈祷周鹏被打眼吃药，而不是自己走了眼。
“所以呢？”周鹏脸色平淡，还是那三个字。
这让老王急的脸都红了，指着他手里的扇子。
“你知道是仿品还买，究竟为什么！”老王这会儿就有点惹人讨厌了。
老胡跟老方也都走了来，后者叹气摇头，前者则是满脸的不屑外加讥讽的冷哼。
“老王，你至于吗？一个假货也能把你难受成这样，这小子喜欢吃药打眼，关你什么事？”
“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给别人上什么课。”
“你是他爹还是他兄弟，脑子没事吧？”
老胡说的话永远这么难听，可也把周鹏惹火。
这人，不是一般的讨厌。
如果单纯说老王就罢了，偏偏把自己带进去，简直就是自己找不愉快。
可老王却全当没听见，依旧紧紧盯着周鹏，等待他的回答。
“为什么？”周鹏一边嘴角划出一个弧度，充满了讽刺，“因为这是张大千的真迹，所以我才会买，这么说你们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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