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陈氏拿着帕子捂嘴,又是噗嗤一笑。
花向晚笑意不减,只是眼中锐光更盛。
“堂弟这话非也。按你所说,如果拜过天地未行周公之礼,我这少夫人就名不副实?那堂弟未拜天地便夜夜花烛洞房,岂不是名副其实的妻子有许多?”
说到这,她一脸心疼的看向陈氏:“堂弟果然是好本事,给婶母收了一房又一房的儿媳妇。只是这儿媳妇出身花楼,不知这算不算是京中更为罕见的事呢?”
问这话时,花向晚故意表现得一脸天真无辜,坐在对面的陈氏此时早已经是气得柳眉倒竖银牙作响。
“花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编排我三房!”楚方林原是想羞辱花向晚的,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脸涨成了猪肝色。
“堂弟又说的不对了。今日堂弟跟婶母一同来我将军府,一进门便说起侄媳的不是,我以为婶母和堂弟是没拿我当外人,所以才会如此。
我只不过也学着你们一样,把婶母和堂弟当做一家人才说的这话,怎么又成我的不是了?”
花向晚这招明知故问,着实把这对母子给噎了个正着。
陈氏憋了一肚子气,也懒得跟花向晚在这斗嘴,干脆开门见山道:“我们母子二人今日前来,是想跟将军府要账的!”
原来,楚老将军早前就定下过规矩,楚家跟随先祖开辟江山战功赫赫,为了让后人时时刻刻记得祖辈们在疆场上撒下的热血以及血浓于水的亲情。
每逢楚家儿郎出征,已经分府成家的子弟需得拿个送行钱给出征儿郎的妻小。既是践行的一份心意,也是安抚儿郎们的心,好让他们在外安心打仗。
楚老将军还在时,两府表面还算和气,三房的人掏钱也算爽快。
然而楚老将军一走,陈氏母子立马变了嘴脸,翻起了这本旧账。
“你看看,光是上一次出征,大郎二郎三郎还有楚老将军,我三房一共拿出了八百两。还有往年……”
陈氏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本账簿,在那念念有词的核对着。
“天杀的,这么多年下来,竟有五千两之多!”
说着,将账本一合,陈氏一脸得意看向花向晚。
“好歹同出一府,我们也不追究那么多,满打满算就算你们五千两整好了!”言语之外像是大房占了多大便宜。
花向晚也没想到这两人来此竟是为了这件事,同样意外之余还有些措手不及,但好在面上始终保持着镇定。
“婶母的意思,难道是要废除老楚老将军留下来的规矩吗?”
“少废话,如今楚老将军走了,你们大房就是个空壳子。我们现在不要,你们以后岂不是更拿不出来!劝你们别墨迹,早点把钱拿出来,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楚方林有些不耐烦,因为花向晚方才的话,他厌恶极了眼前这个女人。
陈氏也在一旁装腔作势,牵过花向晚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婶母知道你们大房眼下正在渡过难关,可我们三房也不好过啊!如今孩子都大了,府里上上下下都要用钱,婶母这也是没法子了!”
没想到三房的人竟然如此不要脸,且不说楚老将军在时对他们多有关照,这老国公定下的规矩说翻脸就翻脸,竟然要把这些年来的都要回去,哪里有这种说法!
花向晚也是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婶母的难处我也理解,只不过你也知道,如今我婆母伤心过度正在养身体,府中中馈在她手里,不如先等一段时日,我跟婆母商量过后给你答复!”
花向晚只能先用缓兵之计,一切等婆母醒来后再说。
然而这对母子俩不依不饶,楚方林更是出声威胁:“信不信今日这钱你们若是不给,我便让人砸了你家大门!”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三房要怎么砸我将军府的大门!”
话音未落,一道玄青色身影大刀阔斧的走进客厅。
看清来人,楚方林立马闭了嘴,只觉得上次腹部那脚还在隐隐作痛,陈氏也有所收敛。
“你来了。”花向晚看向来人,只有这三个字,却仿佛胜过千言万语。
楚怀野见花向晚无碍,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松。
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将人拉到自己身后,楚怀野看着那两人道:“婶母这次来意我已有听闻,既然婶母决定清算旧账,我觉得这想法甚是不错。
正巧我这里也有一本账簿,不如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好好清算一下,从此以后泾渭分明各不相干!”
说着,楚怀野也扔出一本账簿。
“这是我将军府往年凯旋归来圣上所赐给我们府邸的奖赏,据我所知,我爹顾念兄弟情义,往年这些上次总会给三房的人一份。
婶母可看清楚了,这里的每一件珠宝每一个铜板我大房都要讨要回来,一分不少!”
楚怀野的声音不紧不慢落地有声,像是一块千斤重的称托,直接砸碎了陈氏母子的小算盘。
“这……这分明是楚老将军自愿给我们的,岂能算数!”楚方林不服气的辩解。
“堂弟,这上战场的吉利钱,也是你们三房自愿给的,当时给的时候我们也没拿刀架在你们脖子上吧!”花向晚适时补刀,再一次让楚方林闹了个大红脸。
陈氏母子想要趁人之危要钱,那楚怀野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傻子都清楚,圣上赏赐下来的珠宝哪件不是世间罕见价值连城,三房以前可没在里边少捞油水。如今让他们把吃进去的再吐出来,这让他们比死还难受。
“我这侄儿这是说什么话,婶母跟你开玩笑你居然还当真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天的事情都是个误会,怀野你就不要计较了!”
眼见事态不妙,陈氏站出来装傻充愣,想把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
殊不知,楚怀野这次可是动真格的了。
早在他来之前,就已经让人去请了族老过来。与其两府这么互相纠葛下去,不如痛快分家!
“族老,此次受累邀您前来,是想让族里各位都做个见证。如今我大房刚过白事,三房的人不顾我大房上下孤儿寡母,张口便是来打破老楚老将军定下的规矩索要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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