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想象老黑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或许,他是有机会接好手脚的,也或许,他原本是能说话的……
我只是看着他这下场,完全清醒了这几天来老屋这边、处理单子的热血和激情。
什么热血激情都是虚妄。
老黑也曾风光过,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可此时,他却已经是生不如死……
果然,南叔一直都说得很对,江湖,无情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咬了牙,心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便是一有机会便带着大伍阿伟他们彻底转行,不再从事我们老屋公司这营生,毕竟这营生怎么都会扯上一些江湖事。
我不想我们这几个拜把子的弟兄中,有任何人变成如今老黑这幅模样,我也不想我们中的任何人、被塞进那狭窄的行李箱!
我深呼了一口气。
“所以,这就是你保住他的原因?为了得到他的势力?”我自然是察觉了身后有人,就在我身后的阳台拐角。
许久。
“对……”果然,也就是曾静的声音。
“我希望我转身的时候,你手里不会有任何东西,不然,你应该能想到你的下场……”
我说完,缓缓转身看向了曾静。
曾静就沉着脸双手环胸着,手里空空如也。
确实是聪明人……
“所以,陈辉,你的条件是什么?”曾静侧过了那沉着的脸,也不看我。
我则明白,她问的是我帮她隐瞒老黑这件事的条件。
这件事,她只有两个处理方式,要么做了我,要么保证我不会说出去。
此时,既然她手里没有东西,那她肯定就选择了后者。
“我接了个单子,是这片的供应商,你好像压着他不少酒钱。”我说。
曾静点了点头:“还有呢?”
她会问这一句,是她知道,这供应商的单子只是我要过来完成的一件事。
那么她也就会认为,这件事不是我开出的、帮他隐藏老黑这秘密的条件。
毕竟,我有没有发现老黑,供应商这件事我今天都会解决。
而面对她的追问,我还真不知道该向她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了。
我又不缺什么,也不想再和她扯上任何关系……
可能是见我盯着她许久不言,她闭上眼明显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便来到了我面前,褪起了身上的衣物……
我有些懵,但不是因为曾静的这举动,毕竟她的身子从来都是她达到目的的工具。
我懵,是因为她这一脱,我便不由得想到了四年前在厂子里和她有过的那些种种。
虽然当时她对我一直都有所图,但那些种种也确实满足了那时我心里的野兽,满足了我“降服大嫂”的虚荣。
但再怎么怀恋,也不会推翻我脑海里一直坚定、刚才在看到这老黑的下场后,更加坚定的神智。
我的神智告诉我,这个叫曾静的女人就是一只实打实的蛇蝎,无论如何都再碰不得。
所以,当她一丝不挂地在我面前蹲下,开始去解我的裤腰皮带时,我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
“多大的人了?真以为脱了还好看吗?”
她一怔,又咬牙切齿地瞪向了我。
我则顺势甩开了她的手,让她先把那供应商的钱拿来再说。
她再次闭上眼、再次明显地深呼吸了一口气,也穿回了衣服、进了里屋。
再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正拿着一张银行卡,也直接告诉了我这银行卡的密码。
我接过银行卡便转身要走,她自然在我身后叫着我的名字,因为我还没有提条件,她又怎么能安心?
“你们那夜总会和那摩托团的局势已定,他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吧?
那还折磨他做什么?
给他个痛快,这就是我的条件……”
我说完,推开她这住宅房门大步而出,一刻都不想再停留。
回到老屋时,苏青就在门口等着我,也在看见我后愣了愣神,似乎没想到我这么顺利就完成了曾静这单。
我张开了手,她乖巧地靠近了我的臂弯,我则又十分认真地告诉她,以后我们老屋公司这边,绝对不能接江湖单子,让她一定要把好关。
“不仅是江湖单子,只要是有危险,需要动家伙才能解决的单子,一律不要接了。”
“怎么了小老板?”苏青自然疑惑,“本来你之前说过不涉江湖事后,老娘就一律没接那些杂七杂八的单子了。
你这又强调一遍,是遇上什么事了?”
我也没多想,搂着苏青上了天台,靠着围栏将我和老黑的纠葛,和老黑如今的下场,全都告诉了苏青。
苏青听后也皱了眉,一个劲地说着曾静真是心狠云云。
她也向我保证,她会跟大伙强调安全问题,只要发现手里单子不对劲就马上收手。
“只不过,小老板,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有一些单子要被退掉,我们这边的口碑可能也会越来越差……”
“我知道,我会尽快想办法扩展其他门道,到时候一起转行,不再碰这方面的营生。”我回。
苏青点头没再说什么,也可能是看我一直沉着脸色,问我要不要“放松放松”。
我笑了笑,抚上她的脸儿吻了过去,她则让我别动,就凑在我的胸膛,用她的红唇一边解着我外套中的衬衫扣子,一边就吻了下去……
随着我和杰少的两头跑,我们总算是忙完了年前的单子,我也在三十那天,给老屋的弟兄和酒吧铺子里的员工们都放了长假,让他们好好回家过年。
虽然这过年时生意肯定很好,但对于我们每个中国人来说,春节,永远是最重要的节日,在这个节日到来时,最重要的一件事,也就是回家和亲人团团圆圆。
虽然有些人确实会趁着过年时生意的红火、继续开着铺子加价赚更多的钱,但我相信,绝大多数人还是愿意放下手中的一切,回家陪家人好好过年。
至于我,很可惜,我只能让我哥帮我给我奶捎一些东西,也只能用电话给我奶拜年,因为我得盯着我们街上东门场子的情况。
我家本来就远,如果在我回家看望我奶的期间,江长风放弃了这边的场子,那等我再回来这边时,那些场子八成就已经被老花他们瓜分干净了。
我哥说得对,机会这种东西,转瞬即逝,必须得把握住了。
只是,通过电话,听到遥远的那一头我奶对我的叮嘱,让我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太累,别担心她,说她一切都好时,我还是止不住地湿了眼眶。
我不停答应着。
我奶则又说,我和我哥寄给她的钱,她都替我们存在了镇上新建的银行。
我说:“奶,那些钱你存他干嘛?都是寄给你用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我奶说她老了,没什么地方需要用钱,又说我和我哥还年轻,还要讨媳妇,这些钱存着,也好找人帮我们说说媒。
我听着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止不住的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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