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刚吃过晚饭,原本要一起出去散散步,结果秦烽突然接到了邹景怀的电话,于是就留在了家里。
“邹总,是我拜托你的事情有结果了?”秦烽开门见山,语气显得有些急迫。
史岩查了一年多的朱永胜案,没借助AI之前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人也没出事,结果借助AI之后马上就驾车落水身亡了,所以在秦烽的推测中,史岩的死一定跟AI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很可能是AI已经查到了凶手,史岩因此才会遭到灭口。
基于此,秦烽第一时间就向邹景怀寻求帮助。
然而事情远没有秦烽想象的那样顺利,邹景怀第一时间就拒绝了他的请求。
按理来说,科幻面具是秦烽拉来的企业,虽然不像欢智未来那样完全是在富平实现了从无到有,但秦烽也代表商务局为科幻面具提供了诸多帮助,他本人和邹景怀的私交也不错,再加上还有方鑫案和白鹭案的合作情谊,秦烽本以为邹景怀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帮助自己,压根没想到会被拒绝。
刚开始秦烽还挺气愤的,不过冷静下来以后他发现自己错怪邹景怀了,这里面的水确实很深,不是邹景怀不想帮忙,而是他真的没法帮忙。
事情牵扯到一位副处级干部的死亡,影响不可谓不恶劣,如果秦烽像之前一样以专案组的名义向科幻面具提出请求,甚至是命令科幻面具交出原始数据,那邹景怀一定会无条件配合,但秦烽没有,他只代表他自己,没有任何公安部门的背书,所以邹景怀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秦烽。
另一方面,科幻面具的AI正处于上市前的关键阶段,公司内部的事情一大堆,邹景怀真的是无暇顾及其他。
所以这段日子以来,秦烽才会频繁的跑去富平市公安局,他不是傻乎乎的跑去调查史岩直死了,而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想拿到市局的授权,然后再拿着这份授权去让邹景怀配合自己。
事实证明,史岩不在了,秦烽在市局领导层的人脉也就断了,虽然他在全省官场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但这不代表富平市局就非要给他的面子,再加上他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也确实都是编的,所以始终没有拿到市局的授权。
秦烽甚至有一种直觉,就是市局里有人在刻意阻挠自己拿到授权。
当然,直觉这东西虚无缥缈的,根本当不得真,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最后被逼无奈之下,秦烽选择单刀直入,他没有再想其他办法,而是直接跟邹景怀摊牌!
他明告诉邹景怀他怀疑史岩的死是一起被伪装的谋杀案,而所有真相就藏在科幻面具AI曾经的检索数据里!
秦烽在赌,他赌邹景怀是一个内心正直的人,不会对自己说得这番话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邹景怀最终被他说服了,不过邹景怀并没有同意由秦烽来查,而是决定公司内部查完之后再告诉秦烽结果。
秦烽勉强能够接受这个结果,原因有两点,第一,邹景怀如果想搞鬼他压根就没必要答应自己,冷处理就完事了;第二,一旦真的有所发展,邹景怀肯定兜不住,所以假如他是趋利避害的性格也没必要趟这滩浑水。
综合分析下来,秦烽相信邹景怀会真的调查,也会真的给自己一个交代,正好那就好赶上他和全一世界环保株式会社谈判的关键阶段,他也就彻底把这件事放给了邹景怀。
“是。”邹景怀沉声道:“不过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秦烽心头一沉。
邹景怀隔了一会才说道:“这件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所以我亲自调取了史支曾经跑过的原始数据,但很遗憾,数据都被删掉了。”
秦烽一拳砸在墙上,这个结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他缓了半天才重新开口:“能查到是谁删掉的数据吗?”
邹景怀很快回答:“是史支自己删掉的。”
“啊?”秦烽如遭雷击,只觉得整件事更加的波云诡谲起来。
“我也很意外,但这确实是真的。”邹景怀说道。
秦烽反问:“怎么能确认是史支自己删掉的?不可能是别人假借他的名义删掉的么?”
邹景怀解释道:“我们的AI有很严密的防误删系统,我授权给史支的那部分系统,他就是最高权限人,删除数据的时候必须要有他的人脸识别,不然没用的,所以只能是他删的,也只有他能删掉。”
秦烽闻言陷入了沉声,好端端的,史岩为什么要删掉数据呢?
是因为没有任何发现,心灰意冷了?
还是发现的东西太过骇人,让他不敢把数据留在科幻面具的服务器里?
想了很久,秦烽觉得还是第二种更有可能,也更符合史岩被害的现实。
“抱歉,我这边真的帮不上你什么了。”邹景怀说道。
秦烽还不死心:“邹总,你们的AI应该有数据恢复功能吧?”
邹景怀没有否认:“有是有,但恢复不了以最高权限删除的数据,因为那部分数据是被彻底粉碎了。”
“好吧,谢谢你邹总。”秦烽深吸一口气。
他倒不觉得自己做了无用功,甚至觉得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更接近事实的真相了。
“秦科长,你真的觉得史支的死不是意外?”邹景怀忍不住问道。
秦烽没有回答。
挂断电话,秦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然后便出门去找妻子一家了。
虽已入秋,但天气还是有些燥热,秦烽出门没一会就出了一身热汗,在花园里转了几圈,终于在一间凉亭里找到了妻子和岳父岳母。
三个人手里都拿着雪糕,边吃边聊,好不惬意。
“老公快来。”白若溪笑着冲他招了招手,可爱至极。
秦烽走过去坐下,厚脸皮问道:“有我的没有?”
“当然有呀。”
“没有!”
父女俩异口同声,惹得陈如萍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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