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军。”对面的武元侯梁鹤蓦地开了口,说:“听闻军备统管新策已经推行一段日子了,也不知反响如何?”
宋怀谦笑了笑,说:“这军备统管新策,虽是我提的,可却是兵部推行的,这话不该问兵部尚书么?”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到了俞鸿志身上,俞鸿志微微一愣,连忙正襟危坐,答道:“军备统管新策已在西域推行了一个月有余,按照新策的度量之法,许多常年不用的军备可以直接减免,能省去不少花费;而战事中损耗多的军备,也可以及时补充,从当前的反应来看,大多军需官都已接受,并无不妥。”
梁鹤听了这话,却悠悠道:“可是,本侯怎么听说,军中传出了不平之声?”
“有何不平?”一直没吭声的延平帝忽然开了口,让众人的精神都紧了两分。
梁鹤道:“方才俞大人说,按新策的度量之法,可以节省不少开支,可军中的物资本就应做富余储备,若常年不用便可弃置,那如何能应对突发状况?难不成每一场战役,敌人都会按照我们度量好的军备去打?”
俞鸿志解释道:“侯爷误会了,下官方才所提到的弃置军备,都是些过了时的武器,许多已经三五年没有用过,想来就不必年年花费银子换新了……”
“俞大人。”梁鹤似笑非笑地说:“这军备统管新策虽是你们兵部在推行,但你们也当听一听军中的声音,若是人人都对新策心服口服,又怎会传出这么多杂音?你又何必急着反驳呢?”
俞鸿志才登上尚书之位,便被梁鹤当着百官的面驳斥,一时面色涨红,不知如何应对。
宋怀谦却轻轻笑了起来,道:“所谓曲高和寡,圣上此举,是为了强军政,树国威,是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明白背后深意的。”
此举不但解了俞鸿志的围,又讽刺了梁鹤目光短浅,场上的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起来。
而宋怀谦话音才落,于忘忧遂道:“圣上高瞻远瞩,英明神武,来日征西,王军必然战无不胜!”
其他官员闻声,连忙附和:“圣上英明!”
恭维声一浪接着一浪,顷刻间便盖过了梁鹤的质疑,他脸上险些挂不住,只能僵硬地坐着,只当自己方才什么也没说过。
延平帝笑而不言,他漠然饮过一杯酒,目光瞄向不远处的空座,问:“韩王还未到么?”
保和殿内,灯火辉煌,却无人能答出延平帝的话,气氛一下子冷却不少。
大太监忠和出来打圆场,道:“圣上,听闻韩王殿下近日里疾病缠身,路上走得慢,耽搁了……是否需要奴婢派人去请?”
“不必了!”一声男子轻喝传来,众人循声转头,却见韩王出现在保和殿外,他身着金丝蟒袍,形容威严,他缓步迈入殿中,虽然走得不快,却颇有几分睥睨群臣的王者气度。
俞清月看清他的面容,这韩王与圣上虽是兄弟,但却只有三分相似。
若说圣上的气质是君子如玉,温润坚定。那韩王便像一块铁硝石,深沉含厉。
只见韩王行至延平帝座下,单膝跪地,沉声道:“参见皇上,皇后。微臣回京之后,水土不服,病了两日,故而来迟了,还望皇上责罚!”
延平帝温和地道:“王兄言重了,快快请起。”
韩王便立即起身,堂而皇之地坐到了尊位之上。
“韩王的封地,是不是和西域接壤?”
俞清月冷不丁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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