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房中瞬时安静下来,俞清媛似是没想到宋怀谦会如此维护俞清月,忙道:“宋将军教训的是……小女今日见姐姐和大夫人坐在一处,心生羡慕之情,更加思母心切,所以才生出了蠢念头……”
“既知是蠢念头,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宋怀谦面无表情地答道:“嫡母在上,你却不尊不敬,庶母犯错,你却日日挂在嘴边,可见二小姐识人不明,是非不分。”
俞清媛自幼便被捧着长大,哪里受过外人这样重的话,一时之间,便涨红了脸,“宋将军你……”
“够了!”俞鸿志只觉得脸都被俞清媛丢尽了,道:“贵客在此,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俞清媛也气红了眼,说:“父亲,女儿惹宋将军不快,是我的错。我自知不如姐姐容姿出众,又学不会笼络人心,不似姐姐那般有贵人相助,但我也是父亲的女儿,难不成阿娘不在了,就连父亲也不怜惜我了么?”
俞鸿志面色彻底沉了下去,道:“好,既然你思念你的阿娘,那便去祠堂跪着,同她一起静思己过,以求减轻罪孽吧!来人,送二小姐去祠堂……”
“父亲!”俞清媛不可置信地看着俞鸿志,可俞鸿志却摆了摆手,下一刻,她便被曾大福带了下去。
厅中终于清静下来,俞鸿志端起酒盏,对宋怀谦道:“下官教女无方,让宋将军见笑了……”
“俞大人公务繁忙,疏于关心后院,也是情理之中。”宋怀谦与他碰了一杯,随即将酒饮下,又道:“不过,我也要多嘴一句,快到中秋宫宴了,各地官员都要入京觐见,俞大人高升尚书,少不了应酬。届时二小姐若还是心绪难平,还是留在府中休养为好。”
俞鸿志一听这话,顿时起了警惕之心,道:“宋将军提醒得是,下官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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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用完,时辰已然不早了。
俞鸿志本想亲自将宋怀谦送出门外,柳氏却拉住了他,道:“老爷,你不是还有紧急的公务么?不如让阿月去送吧。”
俞鸿志立即会意,道:“是是,瞧我这记性!宋将军,这……”
宋怀谦顺势道:“俞大人留步,公务要紧。”
俞鸿志尴尬地笑了下,连忙点头,说:“好,阿月,送送将军。”
俞清月低声应是。
秋夜的庭院,宛如一幅被月色浸染的水墨画,清冷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给整个院落披上了一层银纱。
一座小巧的假山在庭院一角静默矗立,石间的缝隙里,几株不知名的野草在秋风中瑟缩。旁边的小池塘,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上的明月和点点繁星。
宋怀谦与俞清月并肩而行,脚步轻缓,生怕打破了这夜的宁静。
他们走过曲折的回廊,廊下的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光影摇曳。
“在想什么?”宋怀谦率先开了口。
俞清月微微侧头,嘴角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轻声说道:“我在想,宋将军今日似乎有些反常。”
宋怀谦眸中映射出俞清月的影子,问:“哪里反常?”
俞清月莞尔,道:“听闻宋将军棋艺卓绝,没想到,竟然输给了我父亲?”
宋怀谦抬手摸了摸鼻子,道:“胜负乃兵家常事。”
“嗯……”俞清月看破却也不戳破,笑道:“我还记得,宋将军一贯大度,从不为难女人,今日怎么当着众人的面,斥责起我妹妹了?你就不怕,我父亲记恨于你吗?”
“我本不该多说。”宋怀谦从容回应:“但无奈的是,该说的人不说,我便只能越俎代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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