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言将那个面具拿出,在张海峡的指点下戴上。
镜子中的女子瞬间变成了一个存在感很低的少女。
张海峡做的这个面具很薄,只有肤色很白,跟林若言的肤色一致。
五官是平凡到扔进人群中都很难发现的一种人。
林若言戴上后,除了感觉脸上稍微有一点紧绷之感,别的都还好。
她在镜中做着各种动作,面具呈现出的表情也很灵活,没有一点僵硬之感。
张海峡在一旁看着,发现还不是很完美,因为她那双清透的眼。
一个人的面容再怎么变,内在的灵魂还是会展现在那双心灵的窗户上。
除非她也能像他跟海言一样,分出另外一个性格在这张面具上,戴上后就真正变为这张面具上的人。
“你的声音只能维持半天,还需要你找时间扎入位置,能记清吗?”
“能。”
这次的易容,林若言表示连声音都要变一下,上一次声音就被张守灵听出了。
她选择了那种嘶哑受伤一点的声音,这样有时万一出了意外,没来得及改变,不说话也不惹那些人怀疑。
张海峡自己不用金针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声带,金针变音是海言擅长用的一种方法。
虽说要简单一点,不过这也需要把握金针刺入的位置、深浅、和时间长短,却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掌握精准好的。
他没跟在她身边,眼前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迫不得已真暴露了异常也没关系,无非就是多费一些心思。
言谈举止笑语晏晏,一切好像都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那些孩子又来了这个院子,晚上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分别宴。
宴席散去后,这一晚张海峡不放心,依然在亭子上守了一夜。
皎洁的月色下,再也没有了那一眼寂寥绝望的月下起舞。
心下不知是该怅然若失还是该高兴她或许放下了张启灵。
“林姐姐,一定要回来看若若啊。”林若若在门口跟着骑在马上的两人挥手。
“会的,进去吧,若若。”林若言同样挥手,见她听话的进门,不再耽误,跟张海峡打马离开。
金沙江边。
“海峡,你该离开了,一会路上再下雨就不好了。时间地点你也确定过了。”
他们两人现在是金沙江上一个半山腰的茅草亭上。
路上的时候就下了一阵毛毛细雨,还好离这个亭子已经不远,两人并没有淋到。
见雨停,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已经易容过的林若言就催促张海峡离开。
“好,我会在下面的客栈等着你,你找到神铁后,就到我们昨天投宿的那个客栈,不然我怕你找不到回去的路。”张海峡笑道。
“海峡,不要等我,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再说我是不分方向,但是回去的路走过一次,肯定会记得。”
林若言无奈的笑道,她走过的路,还不至于就忘了。
“好,小心点。”张海峡笑容勉强,又叮嘱了一句。
转身后笑意消失,她目前看来是不打算回来了。
这次她不知道要离开多久,虽很想在一旁看着她离开,但是答应她的还是要做到。
因为刚下过雨的原因,山区中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林若言的心也跟着宁静了下来,等着张海峡说的铁筷子那一群人到来。
张海峡走后,又等了一会,她就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往上走来,听脚步声来人应该至少六七个人。
当先出现在林若言视线中的是一个抽着烟袋看着很沧桑的男人,身后跟的有男有女。
见到茅草亭中的林若言愣了一下,随后看那装束打扮,猜测应该就是请过来的那个苗疆虫女。
“这小妹妹比我们来的还早啊。”眼前的一行人也进入了亭子中。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彝族盛装的三十七八岁短发女子,皮肤不算白,但是眼睛长的很妩媚。
按说那这个年纪一定是成熟的女人了,但脸上却又带着天真如小姑娘的表情,看上去分外的妖异。
这个女人虽然穿着彝族的衣服,五官长相却是典型的汉人。
林若言点头示意,并没有多说,而是去打量别的人。
一个彝族装扮少年,两个面相奇特的男子,一个满脸横肉,一个脸上很多刀疤,还有一个头看着很小,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的中年男人。
另外一个也是少年模样,一头长卷发,提着一只到他膝盖高的藤箱,穿着一个打着补丁,看上去年头很长的马靴,上面用绑腿将靴口绑的很紧,腰上挂着一把遂火枪。
林若言之所以观察这个人很仔细,是因为心下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这个人她在巴里坤的阏氏山见到过,跟张海言和小道士一起出现过, 这么长寿,张家人吗?
她又去看他的手,见他右手的拇指上还带着一个玛瑙的扳指,手指缝隙发黑,像是覆着某种油脂,手指的长度很正常。
可能是林若言观察的时间长了,那个卷发少年也扭过了头看她,在打量到她身上带着蛇形的戒指手镯时,表情出现了一丝变化。
林若言收回了目光,这些人有的带了箱子,有些没带,她也带了一个小皮箱,里面是张海峡装的便携吃喝跟一些替换的衣物。
“虫女没想到这么年轻,就比我们有时间观念。”
铁筷子吸了一口烟袋,第一次跟这个道上的虫女共事,印象还算好,起码比那些仗着闯出名号的人守时的多。
“小妹妹的皮肤真好,叫什么啊?姐姐叫凤凰。”
短发的女子挨着林若言坐下,摸了一下林若言的手。
“莫言。”林若言嘶哑的声音响起,往一旁挪了挪。
“呵呵,还怪害羞,小妹妹的表现可不像是道上闯出一些名号的虫女啊。”凤凰注意到了林若言的躲避。
“嘿,这虫女听说满身都是蛊虫,凤凰你还真是敢上手碰啊。”头小的的男子在一旁笑道。
“呸,老娘又不是你这种人,想的做的都是腌臜事。”凤凰啐了他一口,这小妹妹的眼神格外清澈,一看就不是那种脾气古怪不好接近的人。
铁筷子没管他们的这些谈话,而是吸着烟望向他们的来路方向。
架子大的人就是不一样,钱也没少出,却让他们全员等那两人。
“哎呀呀,实在不好意思,惹了一笔桃花债,来晚了。”
林若言听到这声音,眉头一跳,之前看到卷发少年的不好预感成真。
只见来路出现了一个穿着挺括白衬衫戴着眼镜的富家公子哥。
头发精心打理过,身形纤瘦,面无血色,眉心一抹红痕。
衬衫的口袋上还别着一个钢笔,气质看上去像是一个很典型的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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