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厉司承说是睡着了,更像是在闭目养神,他靠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一双长腿随意的交叠,优越的五官让他即便睡着了,依旧拥有颠倒众生的魅力。
傅鸢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气。
即便时隔4年,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新来的护工自从知道厉思思在ICU就过来等着了,见到傅鸢过来了,立刻上前:“缇娜医生,你来了啊!”
“嗯!”傅鸢轻嗯了一声,快速将目光从厉司承身上移开。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没有人告诉你们不需要在这里等着吗?”
“嗯,护士和我说了,但厉先生想在这里等小小姐醒过来,所以……”
傅鸢拧眉看了看那边的人,对护工说:“你们回去吧,这里我会看着的,你们守在这里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个……”护工有点为难,她当然不是不明白傅鸢的意思,但老板都在这里,她不在的话,似乎也说不过去。
而傅鸢这边,该说的话也说了,就直接进了病房。
就在她进去的那一瞬,厉司承睁开了一道眼缝,但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惊动护工,只是保持着姿势,坐在那里。
片刻,傅鸢出来了,厉司承又闭上眼睛。
护工迎了上去,“缇娜医生,小小姐还好吗?是不是很快就会醒过来啦?”
“目前来看都很好。”傅鸢笑了一下。
护工闻声,顿时也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傅鸢正想和护工说让她别在这里等着了,可一抬眸就看见厉司承还坐在那里,就连姿势都没有换过。
这家伙竟然还在睡!
傅鸢心里的那些疑惑,顿时变成了不满。
既然来这里是睡觉的,那还不如回去睡!
护工也顺着傅鸢的视线看过去,想了想便小声的对傅鸢说:“缇娜医生,要不还是你劝厉先生回去吧?你不知道,他从小小姐进去后到现在饭都没吃呢!我也喊他了,但他不理我。”
傅鸢眉头皱了皱,上前用脚尖踢了踢他的鞋子,“喂?”
厉司承整个人晃了一下,睁开眼睛,但并没有看傅鸢,似乎是才睡醒,还处在一个迷迷糊糊的状态下。
护工立刻在一旁提醒,“厉先生,是缇娜医生来了。”
厉司承这才抬起眼眸,看向傅鸢。
傅鸢正要发问,却在他抬眸的那一瞬间,发觉他的状态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
职业的敏感告诉她,厉司承可能病了。
厉司承在看了她一眼后,就垂下眼睑,薄唇轻抿了一下,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傅鸢凝眸,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那双泛着凉意的手指,让厉司承的神经一瞬紧绷,他拧眉将头偏开,躲过她的碰触。
“我没事。”
傅鸢真是一点都不想管他,可是他确实发烧了。
“你发烧了,别在这里坐着了,跟我过来,我给弄点药吃。”
“我说了,我没事。”厉司承并不领情,闭上眼睛继续睡,执拗的样子和傅添星正的是一模一样。
傅鸢的眉头顿时皱得死紧的,这家伙……
行!
转身,她索性不想管他了,可是刚走了两步,她还是忍不住又倒了回来。
“你快起来,你这样坐在这里要是病得严重了,到时候传染给思思了可怎么办?思思现在的身体,哪怕是一点点小伤口都可能会出现感染的。”
当然这话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唬人的成分在里面,但也确实是事实。
她才不在乎他生不生病呢!病死了才好!可是思思现在还没醒,也受不得刺激和病毒的感染,厉司承现在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她可不希望思思那里有一丁点儿的意外发生。
厉司承显然是不信傅鸢的话,但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几秒后听话的站了起来,但身体似乎没什么力气,并没有站起来,整个人往地面栽去。
傅鸢下意识的伸出手扶住他,“小心!”
她的身体拦在了他面前,就像一个支点将他撑住,而男人所有的重量也全数落在了她身上,压得她闷哼了一声。
男人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但下一秒眸底迅速闪过一丝讳莫的光芒。
护工此时才反应过来,赶紧过来帮忙,但她的手刚抬起来,就瞧见了厉司承投来的目光。
护工立刻转身边跑边说:“缇娜医生,你坚持一下,我去帮你叫个人来。”
“你不用去,你……”叫什么人啊,直接过来帮她就可以了!
然而傅鸢话都没说完,护工已经跑没影了。
傅鸢只能是硬着头皮咬紧牙关,使劲儿的撑住厉司承。
“你现在好点了没有?好点了就自己站好!”真的太重了,她撑不住了。
“抱歉……”
男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十分的虚弱,他试着站好,但身体似是不受控制,还是要摔倒。
几次尝试后,傅鸢反倒是被他累得一身汗。
“算了,算了!你还是坐在这里吧,我去叫个人来。”她是真的坚持不住了。
但这时厉司承突然抓住了她的说:“你让我缓一下。”
“……”傅鸢拧眉看他,搞不明白他在固执什么。
正要说话,厉司承突然站直了点,对她说:“你扶我去你的办公室吧,我有问题要咨询你。”
“你现在还是先看病吧……”
厉司承打断道:“你也是医生,你不能给我看病?”
“……”还真是被他给问住了。
傅鸢抿唇扶着他往自己的办公室那边走。
厉司承沉眸看着她,心底突然莫名的柔软,见她额头有汗水,又调整了一下站姿,将自己的重量又撤回来了一些。
虽然他们是夫妻,还拥有两个孩子,可像这样的互动,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鸢总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正在盘算什么。
将厉司承放在自己休息用的小床上,她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要喝点水吗?”傅鸢转头问他。
厉司承目色灼灼的看着她,“麻烦你了。”
傅鸢心头一跳,但又不愿意多想,咽了口唾沫,赶紧去给他到了一杯水。
男人在接过水杯时,手指正好碰触到了她的手。
傅鸢整个人瑟缩了一下,飞快的将手抽了回来。
“怎么了?”厉司承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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