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慌张张做什么？”督军夫人不悦。
景宪之：“听说妹妹来了，怕见不到，她又走了。”
颜凉榆：“……”
真是谢谢你这么费心惦记着。
她依旧不看他。
督军夫人：“我和你妹妹说会儿话，你来搅局做什么？去忙你的。”
景宪之不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宋老板后天晚上到明德戏院登台，我想请妹妹去听戏。”
督军夫人看了眼颜凉榆。
颜凉榆摇摇头：“我不太懂戏。”
景宪之：“要懂什么戏？宋老板是大红人，去看看他才是正经事。”
宋老板是最近两年红遍江南江北的名角，他登台一晚上能赚一千银元；而普通人的工作，薪水最高非属银行行长，薪水一个月才一百五十块银元。
如此贵，只因他扮相惊艳、唱功婉转，人人追捧。
颜凉榆隐约想起了点什么。
有个事，在脑海中过了下，她又想不起来。
她摇摇头：“怪热的，我不想去戏院凑那个热闹。大哥，你自己去吧。”
督军夫人看出颜凉榆实在不愿意，就道：“你约旁人吧，你妹妹不太情愿去。”
景宪之在桌子底下，用脚蹭颜凉榆的小腿。
颜凉榆身子一僵。
只见这厮笑容灼灼，那深深梨涡似盛满了盛夏耀目的阳光般：“去吧妹妹，我单单想请你。”
颜凉榆一动不敢动，点头：“好。”
景宪之将脚收了回去。
颜凉榆却又继续对督军夫人说：“姆妈，您去吗？”
督军夫人：“宋老板夜里八点才登台，我是熬不住的。你们去吧。”
颜凉榆没了办法。
她在督军府吃了晚饭，由景宪之亲自开车送她回家。
景宪之对夫人说：“姆妈，我这几天住小公馆，不回来了。”
督军夫人没说什么。
他亲自开车。
颜凉榆坐在后座，沉默不说话。
她时不时看一眼前面开车的景宪之，生怕他闹幺蛾子。
还好，他并没有。
车子平平稳稳开到了姜公馆的后街，他把车子停在隔壁街道，要和颜凉榆走走。
颜凉榆没有再拒绝。
然而走到了弄堂口，他却不停，直接跟着她往里去。
颜凉榆停住脚步：“你干嘛？”
景宪之：“送你回去。”
“送到这里就行了，麻烦大哥。”她道。
景宪之笑：“请我喝杯茶，怪口渴的。”
颜凉榆：“不行，已经很晚了。”
这会儿晚上九点了。
景宪之：“我有个礼物给你。”
颜凉榆：“就在这里给，你不要去我那边。”
正巧此时，弄堂里有人进出。
颜凉榆心里一慌。
这个弄堂住的，都是姜家的族人。
景宪之已经率先往前走了，颜凉榆只得赶紧跟上。
从角门进了松香院，年轻的佣人看到他，都错愕不已。
程嫂和冯妈依旧稳重娴熟，先锁了松香院的前门，又往后墙巡视，不叫人偷窥。
白霜给景宪之倒茶。
景宪之不着急喝茶，而是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把小小折扇，送给颜凉榆：“新得的。觉得挺有趣，就留给了你。”
折扇是玉竹做的，韧性很强，用香薰浸泡过，带着一点淡淡清香。
扇面是名家画作，画了海棠图。
它小巧精致又好闻，颜凉榆很喜欢，却又不想太过于明显。
她放在茶几上，语气淡淡：“多谢大哥。”
“不喜欢吗？”景宪之复又拿起来，打开替她扇风，“很轻的，你拿着不累。”
他这几日在驻地，回城时去一个师长家里吃饭。
师长的三姨太最是讲究人，处处精致，手里拿了这么个小扇子。
景宪之瞧着这玩意儿如此剔透，就拿过来扇了扇，觉得很香、很轻，风劲儿还不小。
他当即讨要了过来。
他觉得适合颜凉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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