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记得答应过我的,现在,你我只是合作伙伴,切莫,失礼。”
说着,她双手一拢,朝他行了个礼,看起来,是那么的端庄,大气,笑容无懈可击。
“恭送皇上。”
姜北屿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一次她回来,感觉明明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他在心里轻哼。
看上去对朕这般疏离,反正,你还是得来朕的寝殿蹭wifi的。朕就看看,你能冷落朕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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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他特地用玫瑰浴球洗了个泡泡浴,感觉到浑身都弥漫着玫瑰的香气,身上,还穿着缃黄色的丝质寝衣,随意系了个束带,一个胳膊肘撑着,斜倚榻上。
那张小几上,放着御厨刚炸好的椒盐小鸡腿,薯片,甘梅地瓜,和冰镇的竹筒奶茶。
现在是亥时一刻。
掐指一算,她马上就要来了。
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容,悄悄看了眼门口,手上握着一卷书,一边继续保持着这样漫不经心的姿势。
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到,他额角刻意垂下一绺刘海,将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被修饰得更加潇洒俊美。
第二日,迷迷糊糊被喜公公叫醒:“皇上,您该早朝了。”
一看,他居然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再一看,那张小几上满满当当的小零食一点没动,竹筒奶茶上的雪顶也化了。
“冷妃娘娘昨晚没来吗?”
喜公公一脸莫名。
“没来啊。”
一颗心骤然沉了下去。
不过才刚刚回来第一天,依她这样骄傲的性子,拉不下脸过来,可以理解。
他起身更衣去早朝。
用胳膊肘支撑着睡了一夜,感觉到右边的肩胛骨到手臂一整个发麻,发酸。于是朝臣们看到好几次,皇上扭动着肩膀的动作。
“皇上。”
一个大臣禀报道:“北国公主的送嫁队伍现已从北国出发,十座城契将随公主一起送来。”
“朕知道了,让礼部做好城契的交接工作,另外,等送嫁队伍入境后,兵部做好防护。防止被别国派来的刺客偷袭。”
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齐声道:“臣遵旨。”
说话间,姜北屿又一甩肩膀,只听“咔嚓”一响,这下尴尬了。
整个肩膀都卡住了,连脖子也动不了!
满朝臣子就看见皇上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和大家大眼瞪小眼。
站在前面的冷冽一眼看了出来,说:“皇上,臣会正骨!”
姜北屿已经疼得受不了了:“上来。”
冷冽迅速上前,走到龙椅边上,一手握着皇上的胳膊,一手握着他的肩膀,就这样用力一掰。
“咔!!!”
传来一声满朝文武都能听到的巨响,这一下,很难保不带私人恩怨。
姜北屿为了保持君王的体面,忍着疼没有叫出声来,但放在大腿上的手疼得猛地一拧,这一瞬感觉都看见他太奶了。
可疼过之后,感觉肩膀又能动了。
“多谢冷将军。”
“嗯。”
下朝后,姜北屿“顺路”路过了荣华殿。
原本以为,这个点,她一定还在呼呼大睡,没想到从她的寝殿里传来阵阵欢快的音乐声。
推门一看,她穿着运动背心,运动短裤,像一个小兔叽一样,正在一个羊毛软垫上蹦蹦跳跳,
白色的半截背心下露出奶白色精瘦的腰,金色的阳光勾勒出漂亮的腰线。
而前方的架子上,搁着一个他没有见过的,比黑色盒子的屏幕尺寸还要大很多的东西,上面正在播放着一个女人在蹦跳的视频,她刚才就是在模仿她的动作。
没有像嫔妃一样盘发,戴那些繁重的发饰,她梳了个舒适的丸子头,自从和狗皇帝摊过牌了之后,她连装都懒得装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光天化日的,她穿得这么少,他都不好意思直视她。
“跳瘦身操啊。”
刚好,昨日她让裁缝做的这套健身运动衣也做好了,现代人都这么穿,所以秦晚没有什么羞耻感,转身,大大方方的看向狗皇帝。
她上围丰挺,姜北屿目光更不敢往下了,耳廓竟又若隐若现的浮上了一抹薄红。
“晚晚已经够瘦了。”
他取下身上的披风,裹在她身上,“再说,天气还这么寒,着凉了怎么办?”
她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疏离的淡笑:“我不冷,皇上有事说事。”
潜台词是,没事别上臣妾这里来。
姜北屿搜肠刮肚,说:
“晚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朕这里了?”
秦晚一脸疑惑,姜北屿蜷起两只手,在眼睛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比划了一下,披在身上的风衣。
秦晚恍然大悟,觉得有几分好笑。
“是。”
没想到,竟是这随手扔草丛里的风衣和眼镜露了破绽。
姜北屿有些揶揄的望着她:“朕就知道是你的,帮你收起来了,待会,你到朕的寝殿来拿。”
秦晚说:“好,待会我让小芝麻过去一趟。”
姜北屿眯了眯眸:“朕的寝殿,也不是谁都能进的,要拿,你自己来。”
毕竟是自己的东西落在了别人那里,秦晚忍了忍:“好。”
她悠悠哉哉的吃了个早饭,这才不疾不徐的过去。
来到狗皇帝的寝殿,她一眼看见了那张小几,上面放着奶茶和满满当当的零食,一看就是昨晚的,没收,故意搁着给她看呢。
姜北屿说:“昨晚,朕等了许久,都不见你来。”
嗓音委屈巴巴的。
秦晚循声一看,才看见姜北屿趴在床榻上,一个小太监手上拿着一块布,里面裹着一包冰,一下一下敷在他的肩膀上。
秦晚笑了笑,说:“今后皇上不用等了,也不用准备这些了,臣妾晚上不会再过来了,不太方便。”
姜北屿脑袋里“嗡”地一下,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心里也猛地一沉,一脸意外:“为何?你不用黑色盒子了吗?”
秦晚潇洒的笑了笑:“我用啊,不过不用再来皇上的寝殿打扰皇上了。我的衣服和墨镜在哪呢?”
“在朕的柜子里……右手第二个柜子第三格,你自己翻。”
姜北屿低垂下长长的眼睫,满脸的失落。
不多时,秦晚就找到了自己的风衣和墨镜,往怀里一裹,就出来了,再一看趴在榻上,半死不活的姜北屿,就随口说了声:“皇上肩膀扭到了啊。”
姜北屿“嗯”了一声。
秦晚轻描淡写的说了声:“那皇上您好好保重身体啊。”
说完就扬长而去。
姜北屿:“……。”
(ノへ ̄、)
她没有心!
-
秦晚已经下定决心,半年后要回去了,自然要好好收起自己的心。
而且,现在已经跟他摊牌了她不是他的冷妃,就要有边界感。
把衣服放回寝殿,看着日头还早,她脸上戴着之前戴过的那张人皮面具,换上宫女的衣服,再一次出了宫。
这半年,她打算用赚的一些银子,淘置一些翡翠,古董,字画之类的玩意儿带回去。
这些东西带回去可都是纯纯的古董,精致又品相好的留给爷爷,剩下的拿到海外的拍卖市场可以卖到不错的价格。
一个,普普通通的就能卖到小几百万吧,贵的能上亿,反正这半年她绝不白待!
╭(╯^╰)╮
她和马舒舒一起约好了在街上碰头,马舒舒也打算买一些漂亮的小饰品,小手镯,有机会回去了,就送粉丝,送她的小姐妹。
马车在将军府前一条街的路口接上了马舒舒,驶向了京城最繁华的街市。
“昨天,我和冷冽都担心死你了。”马舒舒一上车就说。
一提到冷冽,秦晚就觉得心里愧疚,她低声说:
“昨天,我跟狗皇帝坦白了我不是冷清清,而是秦晚的事,我在想,这件事,要不要跟冷冽也坦白啊……”
马舒舒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我的建议,在真正的冷清清被找回来前,还是先不要吧,他那么爱他的妹妹,如果他知道了,得有多难过啊……
毕竟,你现在这个身体的确是冷清清的,现在还活生生的在他眼前,也算有个寄托,等哪一天,你真的回去了,我会跟他说的。”
秦晚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真正的冷清清在哪里,还以为上次回去,能回到我自己的身体里呢。”
马舒舒也觉得很奇怪。
“你回现代之后也没有看到过她吗?”
秦晚摇了摇头。
马舒舒说:“还有一件事我也觉得很奇怪……”
“什么?”
“你不是冷清清的事,连之前对冷清清不是很了解的姜北屿都能发现,更何况,从小看着冷清清长大的冷冽呢?他难道,一点都没发现吗?”
说到这里,两人对望了一眼,细思极恐。
马舒舒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听府里的下人说,原来的冷清清自卑,懦弱,和你的性格迥然不同,这么明显的差别,他不会,真就一点都不知道吧?”
下了马车,两人在一家面馆吃了一碗麻辣肥肠面,去了旁边的古董铺子。
马舒舒从荷包里拿出了七百五十两银票递给她:
“对了,那位大师揭皇榜的奖励拿到了,他说,他没有拿到真画成功让你回去,所以分给你一半的钱。”
秦晚笑了笑接过了,刚好拿这个钱买古董。
她看上了货架上的一个鸡缸杯,刚要拿起,忽然,一只纤细软白的小手拿住了另一端。
秦晚说:“不好意思,这是我先拿的。”
她循着这只手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微微一怔。
这不是……当初被她扎得抬着离开的,那个女扮男装的陆宣?
如果她真是北国公主陆萱,那么现在她应该还在来的路上,难不成是怕遇到刺杀,她先行一步,路上的是替身?
今日的她是女装的状态,还是一如既往的飞扬跋扈:
“可是我也看上了。”
秦晚笑了笑:“凡事得讲先来后到吧。”
“谁给你先来后到,我看上的,就是我的!”
她正要从她手里夺过杯子,可秦晚力气更大,从她手里抢过,然后一松手,杯子四分五裂。
“呀,碎了呢。”
她看着她的脸笑着说:“老板,我不小心把你的杯子打碎了,这杯子多少钱,我赔。”
柜台里正在算账的老板头也不抬:“十两。”
陆萱的脸气得面容扭曲。
“你!”
秦晚眉飞色舞,又问了句:“老板,库房里还有吗?我要十个,给我打包。”
“有,好嘞~”
老板麻溜起身干活,眼前的陆萱狠狠瞪着她,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秦晚继续在货架上挑东西:“哦?你谁啊?”
陆萱欲言欲止,最终还是理智占先没有说出来:“不过是一个宫女,竟敢如此嚣张,以后千万别落我手上,当心我扒了你的皮!”
说完这句,她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秦晚压根没当回事。
倒是一旁观战的马舒舒在她走后歪着脑袋看她,忽然来了句:“晚晚,你的占有欲好强啊。”
“嗯?”秦晚若无其事,忽然脸上划过一抹不自在,“一个杯子而已,不要上纲上线。”
别说,在古代买“古董”是真便宜,七百五十两她扛了一大麻袋回去,买的多,打碎的那个老板也没算了。
回到荣华殿才发现殿里的气氛不对,一进去看见好家伙,狗皇帝脸色发青,在搁那正殿里喝茶呢,把那一屋子的宫人都吓得噤若寒蝉。
“去哪了?”他沉声说了一句,也暗暗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她又偷偷跑了……
秦晚放下了身上扛的麻袋,淡淡道:
“去外边兜了一圈。”
姜北屿起身,沉着脸别扭的走过来,瞅了眼她的麻袋里面。
“怎么买了一堆破铜烂铁回来,宫里是没有好东西吗?”
他强制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子,把她拖着走:“跟朕来。”
“哎?”秦晚一脸莫名,而他意志坚决,就只能被他一路拖着走,穿过了宫里的绿瓦红墙。
他在一处宫殿停下,用钥匙开了门,把她带了进去。
原来这里竟是宫中的库房,里面琳琅满目,数不胜数都是上品的稀世珍宝,古董玉器不计其数,要是拿现代去,随随便便都是几个亿,珠光宝气,眼都要给她闪瞎了。
他仍冷着一张脸:“喜欢什么,就挑。”
(下章8月26日,晚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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