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音全身一僵,墨瞳里透着恐惧,她双唇微颤,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身子不由得往后退,哪怕已经缩到了床角,也依旧被恐惧所笼罩。
周戈渊望着他,湛黑的眸子里浓色沉沉,他的语气依旧浅淡冷漠。
“从第一次本王说让你打掉他开始,便一直在考虑这件事,这些时日来你这里,也尽量去忽视他的存在。可如看着你的肚子一天天变大,才发现,本王根本就容不下他。”
周戈渊坐起身子,逼近她,扼住她的下颌,凝视着她。
“本王非但容不下他,只要想到陆元昌的种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便忍不住想剁了他,灭了他陆氏满门!”
他眼中的狠厉,是那样的清晰可见。
谢德音双唇翕动,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只有牙齿颤抖的碰撞出轻微的声音。
周戈渊轻抚着她的脸颊,似乎想要拂去她的恐惧。
“别怕,林太医是妇科圣手,他开的药不会损伤你的身子,陆元昌如今已经废了,陆家也呈颓势,你还留在陆家做什么?等你堕了胎,身子调养好,本王便安排你与他和离。日后进了王府,本王定好好待你。”
他俯身低头去亲吻她,如同刚才两个人缠绵时那般。
只是刚碰到她的唇瓣,她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她张口便咬在了他的唇上。
他嘶了一声,扼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松口。
周戈渊抹去了被咬破沁出的血,目光晦暗的盯着她。
“你与陆元昌之间并无真情,为何这般不舍他的孩子?”
谢德音抓紧身下的褥被,才止住浑身的颤抖,她瞳仁深浓,声音微颤道:
“这也是我的孩子!”
周戈渊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柔色,轻抚着她的脸颊。
“你若是喜欢孩子,日后本王也可给你,你想生几个便生几个。”
若是目光如刀,周戈渊早已被她杀死千百遍!
她清楚的记得,周戈渊曾说过,她不配生下他的孩子,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定然会一碗堕胎药送到自己面前。
他从未尊重过自己,更谈何喜欢怜爱。
他所喜欢的,是那个在床笫间风情万种的玩物,他在床笫间种种对待自己的手段,轻賎她如风尘女子,怎会给她尊重!
这样一个不被他尊重爱护的女子,他又怎会容许她生下他的孩子。
如今说这些,不过是哄骗她堕胎,哪怕她现在告诉他,腹中是他的骨肉,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堕胎药送来。
“你休想!你休想!”谢德音浑身冰冷,疯了一样的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周戈渊将她手脚摁住,压在身下,沉邃的眼神无比的晦黯。
“你是聪明人,当知道本王决定的事情,绝无更改的可能,你乖乖的配合太医,还能少受些罪。”
谢德音手脚不能动弹,冷汗浸湿了发丝,此时的她狼狈无比。
她心中恨意滔天,偏头咬住他的手臂不松口。
贝齿用力,瞬间便见了血,他若想甩开,必然折了她这一口的牙齿。
他忍着没动,看着她近乎疯狂的咬住他手臂不松口,两个人便这样僵持着。
渐渐地,她松了嘴,颤着双唇,泪眼婆娑,满目哀求的望着他。
“王爷,求求你,让我生下他,我不会让他出现在王爷面前,我会远远的把他送走,只当没生过这个孩子......”
周戈渊并不理会此时被咬伤的地方正流着血,而是抬手将她的眼泪抹去。
“听话,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他唇边的笑,落在她眼中,只剩残忍。
“本王来这里时,便让林太医开了方子,药应该也熬好了,你莫怕,林太医还有医女都在,孩子会落的干干净净,绝不会损伤你的身子。”
说着,他将她抱过来,给僵住的她穿着衣衫。
谢德音仿佛突然回过神儿来一般,急急地便要跳下床去。
周戈渊从身后将她揽住,将她拖回了榻上。
“谢氏,今日这药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本王绝不容许你生下这个孩子!”
周戈渊发了狠,跪压着她的双臂,喊着外面的人。
“长风,让医女将药送进来!”
“救......”谢德音连呼救声都发不出来,便被周戈渊捂住了嘴巴。
她能向谁求救?
他权势滔天,为所欲为,她又该怎么反抗?
她眼中流露出绝望,无助的望着他,哀求着他。
“你便是惊动了整个行宫的人,本王也不会任由你留着这个孩子!”周戈渊眼中时不容人质疑的坚定。
金子和元宝听到了夫人的求救,以及里面的争执。
二人要进来时,被左侍卫长风挡在了门外。
金子老早就听到夫人呜咽的哭声,她从未见夫人哭的这般绝望,金子哪儿还顾得上其他,便硬要往里冲。
元宝心一横,明知是以卵击石,可是如今似乎并无退路了。
两个人的功夫不弱,可是比起周戈渊近身的随侍,还是相差太远。
她们不是长风的对手,长风便是拿下她们俩,也受了点轻微的伤,此时看着她们两个,不由得怒道:
“你们两个疯了?王爷在里面,不管他想做什么,还能由着你们两个左右?你们不要命了?”
“可是夫人在求救!”
金子还要往里冲,长风一掌将她打倒在地,面色沉沉道:
“王爷要做的事情,谁求救又能有什么用?你们莫要自寻死路!”
说着他拖着二人,离开耳房,喊着医女进去了。
那药被送到了床榻前,周戈渊端过来,亲手喂给她。
谢德音拼命的挣扎,任凭他如何灌,都不肯张嘴。
周戈渊捏着她的下颌,不管再用力,她拼着被他捏碎下颌,也不肯张口。
她此时不知哪儿来力气,猛地抽出手臂将药碗打落。
那碗落在地上,清脆的碰撞声,碗碎了,药撒了一地。
周戈渊面色沉沉,腮线隐隐。
“再去端一碗来!”
医女在一旁候着,十分的不忍心,可是权贵内宅的事情,又岂是她能插手的?
很快,医女又端了一碗药过来,周戈渊接过,面有愠色。
“谢氏,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仗着本王对你有几分宠爱,便可违逆本王!”
谢德音泪眼婆娑,狼狈绝望。
她不再挣扎,眼中的哀求也隐去,只剩下了无生趣的漠然。
“我喝。”她淡然的声音,已经没有丝毫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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