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音的话,让周戈渊来了兴趣。
并非是谢德音美色诱人,他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女人左右自己的心性来决定朝堂大事。而是因为谢德音所说的谢家三公子的手稿还有绘图。
他再看向谢德音,她垂首敛眸,神色无比郑重。
周戈渊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她,突然很想知道,究竟那个她才是真实的她?
是床榻上满身风情的她?还是山洞里明知避不过折辱也要跟他讨价还价的她?亦或是此时清醒理智的一面?
周戈渊指节轻缓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好一会才拿眼睇向她。
“若本王应你,你又拿什么回报本王?”
谢德音听着周戈渊如此说,心中便知晓,他会应了这件事,只不过想从她身上占些便宜罢了。
她都跟他这般不顾羞耻了,有什么放不下的。
她抬头望着他,笑容间暗含风月婉约道:“王爷权倾朝野,有什么是王爷得不到的?我只有这身子了,若是王爷喜欢,不论王爷喜欢到几时,都是王爷的。”
周戈渊原先以为天下女子皆是娴静贞洁那套,没想到这个谢德音却是在外气度高华,端庄柔雅,私下里竟是这般。
他说不清楚为何,既希望她如名门贵女般矜持婉约,又对她这般风情满身上瘾。
心底隐隐也知晓了,他不是不喜欢她这样风情的样子,而是不想让旁人看到她这般,包括她的丈夫,只想她对着旁人是矜持又清冷的。
周戈渊长臂一伸,揽着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目光自她脸颊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了她的腹部。
如此亲密,他自然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渐渐丰盈的胸脯和腰肢,他忽略不了她腹部的改变。
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腹部,谢德音的眼皮猛地突突跳了两下,浑身一僵,不敢动弹。
“这里,不是本王的。”
谢德音在触及到周戈渊深浓的眸子时,脸色有些发白。
她还记得周戈渊那夜在沧澜院说的话,他说,她的身份不配生下他的子嗣。
谢德音心里也清楚,便是他心中此时对她再喜爱,也是因为新鲜她这身子,以及和太后相似的模样,她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周戈渊会允许她生下私生子。
谢德音握住他覆在自己腹部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来。
“王爷强人所难了不是,我毕竟是陆家宗妇,若无子嗣,又怎能站稳脚跟。”
周戈渊静默着,眼神泓邃,不知在想着什么。
谢德音生怕他会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略带着讨好的笑意道:
“王爷若是喜欢,待生下这个孩子,阿音也给王爷生一个可好?”
此话是讨好,也是试探。
试探周戈渊的态度。
而周戈渊却是面带讥诮的将手拿开了她的腹部,拿眼斜睨着她,
“你以为本王会容你生下私生子?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若以后真的有本王的孩子,结果也只会是一碗落胎药。”
周戈渊的话冰冷且无情,心中此时却极为厌烦。
若是她肯与陆元昌和离,入了王府,莫说是她想生一个,便是生一堆,他也喜欢。
只是想到她不肯做妾,坚持不肯和离,还要生下肚子里这个孽种,周戈渊的心情便好不起来。
谢德音在听到周戈渊的话后,心下除了冰冷,只有死心了。
此时她见周戈渊似有话说,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无所谓的念了声:
“罢了。”
却不知周戈渊那句“如果本王执意让你拿掉这个孩子你会如何”的话,几次在嘴边都咽了回去。
此时管家在外禀报,谢德音坐直了身子,离开了他身侧。
周戈渊睨了她一眼,让管家进来了。
管家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奉上后道:
“王爷,这就是您让寻来的玉肌膏,前朝宫廷的方子,有两味药如今已经十分罕见,这药膏也很难制成了,老奴寻了大半天,也不过找到两盒。夫人您看若是喜欢的话,老奴再去给您寻来......”
“话多,退下吧。”周戈渊淡淡道。
管家本意是想多说两句在谢德音面前卖个好,毕竟到如今为止出入王爷内院和书房的女子,只陆夫人一个了。
说不定哪天陆夫人手段高明,真的留在了王爷的身边,做个侍妾侧妃什么的,也说不准。
管家退下了,周戈渊打开那盒子,见里面有两个小盒的膏药,打开看到里面晶莹的白色乳膏,有淡淡的香味。
周戈渊指尖挑起一些膏药,看了一眼她被晒伤的地方,“衣服褪下一些。”
谢德音这才明白周戈渊让人寻来这些,是为了她今天上午被晒伤的地方。
她闻了闻那药膏,在闻到一股麝香味时,便知道里面的麝香必然不少,其他的香料都没能盖住麝香的味道。
她以手帕掩鼻,轻声道:
“谢过王爷记挂了,这药膏便不用了,待过两日消了肿,退了皮便好了。”
她不是矫情的人,此时神色间的躲避之色也不是作假,周戈渊问道:
“为何有药却不用?这玉肌膏是前朝宫廷秘药,便是疤痕也能去得,不会有损你肌肤。”
谢德音心中冷笑,知道他这般在意她的肌肤,只怕是嫌弃若是留了什么疤,将来扰了他亵玩的兴致。
“王爷,真不用,不过晒了两个时辰,回去养几天便好了。”
周戈渊却是皱眉,见她避如猛虎的样子,有些不喜。
“究竟为何?”
谢德音知道周戈渊的性子,也没有再遮掩下去,只好说道:
“这玉肌膏里面有麝香。”
周戈渊分辨不出麝香的味道,但是却知道麝香作何用途。
原来她这样避如猛虎,不过是因为她腹中孽种!
周戈渊看着案上的锦盒,仿佛在嘲讽着他的多管闲事。
他长袖一甩,盒子散落在地上,周戈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你以为本王要用这种手段害了你腹中孩子?谢氏,你莫要以为本王给了你两天好脸色,便觉得在本王心中你与旁人不同,这个孽种,莫说是本王不屑一顾,便是真碍了本王的眼,顷刻间便能取他性命,还用不着这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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